陆离不是一个喜欢战斗的人。
涌动的斑驳侵染酒馆空间,吞噬周围的狰狞怪影。
喷涌着滚烫血液的残缺倒下,怒吼、惊叫和哀嚎在酒馆之中响起。
面前的柜台与狞笑的侍应生被光晕吞噬,那座恶浊脏污的碾肉机出现在陆离手上。
稍远些的恶魔们咆哮而贪婪地拥向陆离,仿佛那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但所有靠近的恶魔都犹如坠入深渊般消失不见,连残缺的躯体也没留下。
陆离出手的次数乏善可陈,且大都集中在还未成为调查员的那段日子。
恶魔们因血液和死亡激起血脉深处的疯狂,酒馆大厅中亮起一只只猩红瞳孔。
尖锐的破空声伴随阴影抽向那道犹如被暗月笼罩的身影,划过残影抽向光晕的荆棘之鞭消失不见;受伤的恶魔将它的爱人兼敌人丢向陆离,像是坠进海面的落水者;抓着砍刀与骨棒的厨师掷出骨棒,犹如丢进黑暗深处。
比起正面战斗,陆离更喜欢用智慧和逻辑击败敌人。
恶魔们只是混乱冲动无序易怒,不是只有本能的劣魔。当意识到这是涂抹了鲜美的毒药,它们开始退缩。当酒馆里的尸体越来越多,流淌的恶魔血液铺满地板,它们开始胆寒。
不过已经晚了。
冲向出口的肥硕女性恶魔被光晕里射出的荆棘长矛钉在门旁的墙壁上;残缺的尸体炮弹般砸进受伤恶魔身体,现在它们永不分离了;厨师被它自己的骨棒砸断脖颈;
啪叽——啪叽——
陆离踩着地板上的黏稠血液,停在酒馆里最后还在呼吸的恶魔面前。
这只恶魔不幸而幸运——它不幸地在陆离释放诅咒头衔时就在旁边,梦境吞噬了它的半边身子,幸运的因为倒下而被暂时忽略。
“你是谁……?”
吐着血液和碎肉的只剩半颗脑袋的恶魔不甘地注视陆离,这绝不是一直灵魂……
“驱魔人。”
“不!你只是猎物!一只低贱的猪猡——”
啪——
陆离踩碎了它的脑壳。
环视到处是尸体与断肢酒馆大厅,入梦之人在身后缓缓消失。
除了仍绑在餐桌还未死去的残缺劣魔,酒馆里再无地狱生物存活。
因为要速战速决,陆离没用左手去一只只收割,反正他已经有了转化灵魂的碾肉机。
将碾肉机暂时放在柜台上,陆离走进入梦之人吞噬的缺口搜刮柜台和厨房、地下室和深处的卧室。
地下室装着酒液的酒桶、厨房的不同品质恶魔肉应该值些灵魂,和大厅尸体一样,陆离暂时将它们留在酒馆,只带走碾肉机和搜出的约760份灵魂。
踩着血浆向外走去,经过墙壁上被钉死的肥硕恶魔时,陆离微微驻足。
入梦之人的弊端是其只能维持身边几米的直径。而稍远些就无能为力。而这种将物体像箭矢或火枪般发射还是来自安娜曾经的启发。
回到街道上,陆离迎向那些感知到近40份人性的诱人气息的恶魔。
蚰蜒魔是对的。
裂谷镇的恶魔的确会袭击陆离,而本质是因缺少秩序的维护。最后令它们退缩的也不是因为秩序,而是陆离本身的力量。
屈服混乱也有屈服混乱的好处——比如它们轻易接受如劣魔般羸弱的灵魂正在屠杀它们的事实。如果是魔鬼可能会叫嚣着诅咒陆离或者直接逃走。
陆离抓住一只移动缓慢,或吓得瘫倒走不动路的恶魔,在它惊惧之中问:“和我说说裂谷镇的镇长。”
卜鲁比镇长认识的是老巴托——它在几年前就被子嗣小巴托取代了。
字面意义的取代,不止镇长身份,还有消亡魔的力量。
那必然是一种血腥而残忍的仪式。
老巴托还在时,裂谷镇的风格介于秩序和混乱之间。但其子嗣成为镇长后裂谷镇开始倾向恶魔阵营的混乱。
“巴托现在在哪?”
“角斗场……它一定在那儿!”
陆离按照恶魔的指引来到斗兽场——只是一处有着观众席,被挂着碎肉的红锈铁笼围起的屋邸。
闯进斗兽场的陆离像是幽暗森林里突兀燃起的火把,吸引了这座森林里所有存在的注视。
铁笼里早已因厮杀疯狂的低级魔不再理会敌人,扑上铁笼朝着陆离嘶吼。
涌动着混乱与疯狂的斗兽场里,几十道视线投向注视。
“你是谁?”
此时,裂谷镇镇长巴托推开服侍的雌性恶魔,仰头望向站在入口的鲜美灵魂,眼瞳闪烁着贪欲和怀疑。
“驱魔人。”
“哈哈哈哈哈子民们,听见了吗!”巴托与其子民哄笑着,狰狞吼道:“抓住这只灵魂,腿分给你们!”
曾在酒馆发生的一幕在斗兽场再次上演。
鼠妇般严重佝偻的恶魔打开铁笼,两只浴血的低级魔如疯狗般扑向陆离,又被两只化为残影飞来的椅子砸碎骨头,翻滚回斗兽笼。
犹如战斗响起的钟声,斗兽场中的恶魔开始扑向陆离。
巴托重新坐回铺着高级魔皮的座椅,让雌性恶魔继续服侍。
起初它只是犹如观赏新一场斗兽般看着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