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受到了挫折, 在发动第二轮对三楼的进攻中暂时遇阻,但陈培沛仍旧坚韧不拔地完成了清洁工作。
这一次,他先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遍周围可能的陷阱,才蹑手蹑脚往三楼走去。
楼梯拐角, 陈培沛一边往后张望, 一边下意识扶着楼梯。
楼梯上装饰的雕饰本该是牢牢固定住的, 但他的手一放上去就拿起来了。
陈培沛没有发现身后有异常, 放心地回转了身,看到手中的捧月美人鱼装饰一顿,瞬间睁大了眼睛, 惊慌之下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 因为之前早有心理准备,他使出浑身的肌肉协调, 终于在落地的时候保住了脆弱的水晶雕饰。
陈培沛深呼吸松一口气, 顾不得自己满身狼狈,忽然, 瞳孔放大,看到因为他倒地时候扯动的楼梯地毯, 致使地毯边缘的花盆也被拽倒在地, 黑色的泥土散落地面。
陈培沛的眼里一片绝望的空洞, 揪着自己的衣襟,发出无声地呐喊, 沉默地捶胸捶地。
——老天鹅啊,我只是想上个三楼而已, 为什么这么难?这么难?为什么重生的天选之子要承受这么深的磨难?
……
三楼客厅。
薄郁戴着眼镜,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书。
金丝眼镜修饰得那张脸斯文亲和了许多。
牧月森一边喝水, 一边看着他:“最近用功了很多,走到哪都看到你在看书。”
薄郁头也不抬,翻过一页:“教授担心我去基因医学课,会跟不上那些alha,特别给我开了一些书单,这样能赶超进度,多学一些,如果下次检测超额完成考核,可以申请跳级。”
牧月森一顿:“嗯,需要什么跟劳伦斯先生说,他会帮你置办的。”
薄郁:“你的基因病没法治吗?牧家没有考虑资助一些基因医学方面的学者,针对你的病组建专属的医疗研究机构吗?”
牧月森神情淡定:“你上次遇见我的医院,就是牧家的。”
薄郁:“看来不太顺利。”
牧月森无动于衷:“死不了。”
旁边看漫画的a4纸抬起头:【可牧雪城不是说他只能活一百年,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薄郁:我也只能活一百年。
薄郁扶了一下眼镜,抬眼看着牧月森:“难得气氛和平,有个问题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做你的管家?楼下那个人就挺努力想取代我的,除了他应该也有很多人愿意,所以为什么是我?”
牧月森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显得清雅温润,他看着薄郁:“没办法,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应该是这个人。”
a4纸:【毕竟游戏架构师一上来就强行设定你们是那种关系了。他也是身不由己。】
薄郁低下头继续看书:牧雪城也就算了,总觉得以牧月森的性格,不会受制于这种莫名的理由。
a4纸:【你的意思是,他隐瞒了什么?】
牧月森看了眼楼梯口:“三楼的楼梯不长,可疑者为什么还没有上来?”
薄郁翻页:“是啊,真奇怪。家里的这段楼梯是修仙里,那种看似很短,实则很长,需要测试修仙者悟性的登仙山道吗?”
牧月森笑了一下,收回视线:“那你慢慢等,我先回房了。”
薄郁整本书看完的时候,气喘吁吁的陈培沛终于万分艰难地出现在了三楼楼梯口。
“你看上去好像很辛苦,工作很繁重吗?”
陈培沛调整着呼吸,活像是第一次做登山的挑夫,脸上都是汗,涨红了脸,只有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充满纯洁的正义之光。
“没、没事,遇到一点小事故,我可以的!”
陈培沛慢慢松一口气,迫不及待打量起神秘的三楼,看到中间的客厅,以及左右对称的两边走廊。
薄郁换了一本书,抬眼看着他:“右边是牧月森的,左边是我的领域,需要再次提醒你一遍,擅自踏入左边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吗?”
“不,不需要了!”
陈培沛立刻缩回了站在中间的脚,确保自己整个人身处属于牧月森的右边区域。
“那个,我,我住哪里?”
“三楼右边,随便挑个房间。”
陈培沛难掩兴奋,看到那个俊美危险的反派说完就专注看书了,就小心翼翼地往右边走去,迫不及待给自己找一个房间。
半响,陈培沛一脸呆滞地站在一个空房间。
相比较面积宽广的一楼二楼,三楼的面积要少很多,右边只有三个房间。
一个是需要权限的图书室,他没有权限。
一个是需要权限的藏品室,他没有权限。
只有一个不需要权限,相对空荡荡的,只是墙壁上挂了一些画,很适合作为房间。
但是,床头挂着的画是抽象派:满是黑红破碎线条,露出一只眼睛,像是一个被分尸而死的尸体里藏着的一只恶鬼。
床尾的墙上挂着的画:一扇灰白色厚窗帘,窗帘被风隐隐掀起,窗外隐隐站着一个面容苍白双眼无神的女人。
左边的墙壁上是一个长长的画卷,画着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