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讶然,连带着太皇太后都挑眉异样地望着明辞越。
这跟他们算好不大一样。
世人皆知明辞越品性温良,冲敌营抢红颜之事是绝对做不出来,即便就是真做了也无脸面去承认。
这时他们就有理由重新发问诘责,明辞越当夜去敌营究竟为了干什么,那支来无影去无踪队伍究竟是不是和他有关。
只是这诡吊走向……
天子反应也是不肯相信,不肯答应,眉头紧紧纠结起,看起来倒像是是舍不得自家皇叔,不愿给他配一个什么西漠异族“妙龄女子”。
“你确定你要娶那位,那位轻衫妙龄女……女子?”
“臣确定。”
“她现在可就在大燕国境内?”
“他在,就在大燕,臣常伴他身旁。”
“你……你俩年龄差别,身份差异,关系伦常?”天子抬高声音,“明辞越,朕可以权当你一时心善,从火中救出西漠女子,只要护送回去便可。事关皇族姻亲大事,非同儿戏,皇叔可要考虑清楚。”
他觉得明辞越说赐婚只是为了掩盖真相,哪能找个“妙龄女子”真成亲,以皇帝身份赶紧阻拦下来,也算给明辞越个台阶下。
“绝非儿戏。臣自知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却终归并非圣人,一时难以自持,碰了便是碰了,岂有逃避责任一说?还望圣上成全。”
碰……了?哪里碰了?!!
“好一个难以自持,承担责任!”天子扶额,一脸阴沉无奈,小声道,“说不定人家还不愿叫你承担责任……”
底下早已起了议论纠纷,这场面简直又怪又搞笑,最任性顽劣天子说出“非同儿戏”,最端方知礼璟王说出“难以自持”。
不过他们仍然无条件站了明辞越,以为圣上又是故意刁难挖苦他,不愿意赐国婚。
“臣等早闻那女子淑良庄重,美名在外,配婚璟王殿下,男才女貌,天偶佳成,并无不妥。”
“大燕璟王文武双全,才华过人,那女子还能有什么委屈不愿意,遇到这种夫郎就嫁了吧。”
“愿圣上顾及国事,为长远打算。”
“臣附议。”
一群人跟着明辞越身后跪着,大有不赐婚不起来之意。
“淑良庄重,美名在外”天子:……吃瓜群众少说话!
“你们一个个懂些什么!朕就是为长远做打算才……”
“圣上这是被自家皇叔照顾久了,一时眷着,不愿皇叔成家?”太皇太后笑着打趣道,“圣上还是准了吧,以后又多个皇婶疼着圣上,说不定很快能有个小堂弟陪着圣上,岂不妙哉?”
“皇婶”纪筝:……小堂弟是不会有了。
太皇太后此话看似说得轻飘飘,实则一开口,纪筝就再无转圜余地。
不赐婚恐怕很难收场。
他只得一脸怒其不争地恨恨道:“好,朕赐婚,另择良辰吉日,朕亲自做主婚人,朕倒要仔细看看能让皇叔念念不忘皇婶,究竟是何方下凡仙子!”
“既然都要成家了,便给人家小夫妻多点团圆机会,圣上可不能再不舍得放璟王出宫了。”
纪筝这才明白这老妇人是要借机将明辞越逐出皇宫,放在人多眼杂京城里才好动手。
不过也好,明辞越已经在他身边逆来顺受太久,放出去才能激起血性。
明辞越忙沉声道:“虽是成婚,但臣更应以正务为重,一日为圣上侍卫,一日便……”
纪筝调笑:“新婚燕尔,皇叔正直壮年,血气方刚之时,方才都说一时难以自持了,此时不陪皇婶,陪在朕身旁,可还能自持?”
太皇太后也笑道:“听闻圣上赐了璟王南城一处新府?哀家也没什么好送,就当添个彩头,给这府院起个名……就名郑越府如何?谐音正月,取意团团美美。”
郑越府?纪筝一愣。
郑越府难道不是他退休大别野名号吗?
穿书过来之后,纪筝曾无数次寻找书中自己被软禁圈养“郑越府”在何处,可全京城根本没有一处府邸是这名字……原来是这时才被命名。
“可臣……”有太皇太后在,明辞越只得低着头无法直面圣上,语气中有些焦躁。
纪筝起了兴致:“准了,郑越府是个好名字,朕准了,改日就让皇叔在自己新府上成亲吧。”
派明辞越给自己打理装修大别野,来日拎包入住!
这场朝会一散,纪筝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仆从收拾整顿明辞越留在宫中家当物什,不给他半点停顿考虑机会,直接为他在延福殿门口装好了东西,备好了马车。
不仅如此,他还额外赐赠了宫里无数稀罕瓶瓶罐罐,书画玩物,连带着上好雕栏大床,红松木立柜桌案等家具都一并叫人给他安排上,护送明辞越出宫队伍,跟在后面,抬着箱子,浩浩荡荡一大长列。
这叫别人看来就是天子赔上这么多好东西,就是为了抓紧赶璟王出宫。
明辞越下了朝还来不及换衣服,只得一身朝服站在清晨延福殿门口,呆看着天子指挥人手装车。
“璟王殿下?吉时到了,璟王殿下。”李儒海在一旁小声催促,“东西都给您备好了,圣上待您多好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