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究竟有可能被扭曲成那种姿势么?!
纪筝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后腰一阵刺痛。
没想到, 他真没想到,全京城全大燕最正经严肃的璟亲王私底下,这种事情上竟有这种特殊癖好。
早知如此, 这人当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他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
纪筝的目光在书页和明辞越腰际那流水刻蚀出的肌理线条处流连逡巡, 半晌,咬紧了牙关,头越来越低, 恨不得直接钻到水面以下去。
他那昏暗有限的视线里, 明辞越靠近了,搅起水花, 步步靠近, 抬起手,贴近了额头,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后, 腰椎下方。
“怎么还这么退热,更烫了……清理干净了吗?”明辞越低声问他。
【为什么要催朕退烧, 还想干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你问朕就要告诉你!】
纪筝全身在他的手下猛地绷紧了,抬头狠狠与他对视,发出来的声音却又忍不住:“嗯……没, 没了。”
明辞越将他抱坐在浴盆边缘,好似一下子撒完了火,泄了气,像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言不发地帮他从头到脚擦干净水,扮演着一个贴心伴侣的角色。
纪筝的精神绷到了极点,仿佛上屠宰场前被人仔细地剃了一遍毛, 有些恍惚,恨不得明辞越给他个痛快。
“这病怪臣,是臣的错臣就会认错……随圣上惩罚。”明辞越停了手下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纪筝全身光溜溜的,在寒风中猛地一个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人是不是吃软不吃硬……装病有效?】
纪筝稍加思索便掌握了精髓,睫羽扑闪了几下,一滴水将坠不坠,“皇叔……”他掩嘴一阵咳,“这病好像有些不同寻常……朕难受。”
“?”明辞越与他对视半晌,目光有些怪异,半晌挑了挑眉,“哪里难受?臣给您再传御医?”
“那倒不用,这病怕见人,让朕独自躺几天缓一缓就好了,只是这几天朝堂政务就烦劳皇叔主持了。”纪筝心虚,一阵疯狂眨眼,“……也就是胸口闷痛,胃腹胀痛,四肢无力,还时不时恶心想吐。”
“哦……”明辞越应得慢吞吞的,一双极黑的眸子一转不转地死死盯着他,“这病臣大约可以诊断……”
【嗯?真有这病?】
纪筝有些疑惑,刚张了张嘴,却见明辞越缓缓靠了过来,用一个及其暧昧的咬耳尖的姿势,气声道:“……”
纪筝足足停顿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话的用意,脸涨得通红,第一反应就是要扬起手。
明辞越的动作比他还快,轻松将他扛上肩头,让他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巴掌都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扔上床榻,盖上锦被,卷入怀抱,放下帘幕,一气呵成。
装病被当场揭穿,纪筝还沉浸在方才的羞耻中,拼命地挣扎。
身后那人很轻地叹了口气,“今夜先别动了,好不容易清理干净,您热病还没消,不方便。”气息尽数灌入他的后脖颈上。
纪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又沉默地往床铺边上移了移,又移了移。
“再动,您可就是第一个从自己龙榻上翻下去的皇帝了。”明辞越平静陈述道。
他的话语淡然听不出一丝阻拦,长手长脚却紧紧将他拢了回去,无声地诉说着强制,侵占,所有权,像是冰层下的冷水,从海底掀起了万丈巨浪。
而纪筝则是那座被冰川环抱的岛屿,冰层之上的风平浪静,冰层下的被席卷,被侵蚀,被鲸吞入那隐秘的冥暗之中。
奇怪的是,冰层下的水,有着出乎他意料的温度。
明辞越如自己承诺的那般不再动作,纪筝还来不及感到奇怪,就已逐渐昏睡过去,不再有梦,他的脸颊滚烫,全身却是冰凉一片的,下意识地屈弓起脊背,向身后那个温暖体靠拢过去,以最原始的方式蜷缩起自己的手与脚,不一会儿,他的双手双脚也被包裹住了,睡梦中难受的哼唧声这才被一声餍足的喟叹所代替。
明辞越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敢大动作,身前传来的那犹如铁块的寒意让他紧张无措。每隔半刻钟,他就要抬手试试圣上的额前。
热度一直没有退散,反是冷汗越冒越多,心跳声听着也有些过快。
归根到底,这只是个体质虚弱的未及冠的少年,对圣上下手,疯了……真不是东西!
明辞越死死凝视着他侧脸湿漉漉的鬓发,瘦削的下颌犹如一块天成的汉白玉。
纪筝病中的这一觉睡得日上竿头,睁目对上帘外一缕日光的一瞬反应,下意识地拖着病体,从床上弹坐起来,飞速就要拢进中衣,起身更衣。
不怪别的,只是自从回宫之后,任命璟亲王为监国大臣的这几日里,每日早朝,若他起得稍晚或赖着不去,明辞越都会带着一众大臣跪在延福殿门口,不吵不闹,说是静候圣上,实则倒像是静坐示威。
若是他继续坚持闭门不出,朝会议政则会直接在他门口举行,例行高声拜首高喊“吾皇万岁”,熙熙攘攘,家事国事天下事,声声入耳。
皇叔那可是铁了心地要逼他掌权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