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隔得很近,这张脸看上去很蛊。
乔恩确信,赢舟并不在他的审美点上,他和那个喜欢戳人的精神科主任也不一样,是个纯粹的异性恋。
但乔恩依然恍惚了一瞬。
这大概和长相无关,纯粹是一种气场。
赢舟给了他充足的思考时间,并没有催促。
乔恩艰难地开口:“医生是不死的,我凭什么要为你的任性买单?”
赢舟回答:“你已经在地狱了,反正也不会更糟。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乔恩的表情变幻莫测。
的确,在这里活着不如死了。如果他们追求的是一个解脱,那选择协助赢舟,说不定还能看见
一点希望。
但、凭什么?赢舟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个人,凭什么这么傲慢?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他又不怕死,难道还怕威胁吗?
而且这点痛算什么,他千刀万剐的痛苦都清醒地挨过来了。想要得到好处和方便的是赢舟!
就在乔恩这么想着的时候,赢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试管。
里面装着一朵新鲜的白色小花。只有指甲盖大小,看起来像是香雪球,但花瓣靠得更紧凑一些。
他用拇指拨开了管盖,在乔恩的鼻尖下晃了晃:“我知道,交易讲究的是互惠。我拿这个和你换呢?”
乔恩的身体僵直了两秒,瞳孔逐渐涣散。
他的鼻翼耸动,张嘴开始喘气,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抢赢舟手里的试管。
但赢舟却很吝啬地把试管盖好,收进了四毛的口袋里。
乔恩抓住了赢舟的手腕,很用力,尖锐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他尖叫道:“给我!我和你换!”
就像是摇尾乞食的狗。
乔恩的力气之大,甚至让固定身体的铁钉划出了更大的伤口,黑红的血液淅淅沥沥落到了地上。
赢舟的唇角很小弧度地勾起,意味却不是喜悦,而是藐视。
元问心的瞳孔不由得开始缩紧,他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这一刻,赢舟给他的感觉,似乎和记忆里的太岁重合了。
那是一种明知道自己残忍的冷漠。
但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不是吗?
他的震惊才更奇怪。
乔恩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直接抓住了跳动着的心脏,然后硬生生地从心脏里抠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他应该很疼,开锁的时候,身体都在哆哆嗦嗦,时不时颤抖一下。歪着头,控制不住地唾液牵出一条长丝,滴在地上。
乔恩拉开了抽屉,里面装着一只左脚。风干的肉块贴在脚骨上,很是干瘪。
这只脚踩在病历纸上。
乔恩一只手搭在抽屉的边缘,浑身哆嗦着开口:“好了,把东西给我……要不然我就把钥匙丢里面,把抽屉合上。这个抽屉会自动上锁。”
他的模样像极了什么瘾症发作。
赢舟把试管抛进了他怀里,然后让四毛把这截躯干装进了密封袋里。
病历本上写着这样一段文字:我是叶启枝的左脚。到底是什么疯子,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就为了永生?就为了永生?!他以为自己是造物的神吗?他只是旧日不幸的幸存者!
何文低头,研究了片刻:“好奇怪……为什么我看不懂它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
赢舟看向了乔恩。
对方已经打开试管,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赢舟闻过太岁开花的味道。
对他来说,那只是普通的花香罢了,尽管挺好闻的。
他蹙起眉,有些烦躁地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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