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光肉眼看上去仅仅是小小的一团,可不知为何,在接触到炼狱杏寿郎手指的那一刹那便倏地放大,瞬间变化为一棵大树的大小,抽出的藤蔓将两人牢牢笼罩其中。
被白光所笼罩的那一刹那,灶门炭子的脑内已经设想出了一系列恐怖后果,什么忽然冒出来一个鬼舞辻无惨晃着双马尾说:“怎么样?没想到吧”;或者是某个十二鬼月冷酷一笑,手起刀落就要把他们就地解决;她甚至在莹草大佬的提示下,还脑洞大开地想是不是某位远古大佬残魂在作祟,既然晴明公的灵力能够留下来,那和他齐名的另外一位大佬没道理留不下来。
真·烟消云散·源赖锅:谢谢,这个光我背了。
说来也奇怪,炭子虽说是医务人员,但因为不少血鬼术与病症有关,平时也没少跟着鬼杀队剑士做任务。只是也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这张脸的加持,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就连鬼杀队的柱都经常被血鬼术坑得死去活来,她硬是没中过招,这次倒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想想还有点小紧张。
她下意识地在意识中呼唤两位大佬的名字,可惜大佬们不理她,深藏功与名,丝毫没有体会到她这小菜鸡激动的心情。
同样被白光包裹的炼狱杏寿郎也是一脸警惕,右手搭在日轮的刀柄上,神情肃穆,仿佛下一秒就准备拔刀与幕后之鬼决一死战。
然而他们小心了个寂寞。
白光后面没有鬼舞辻无惨,没有远古锅王源赖光,也没有张牙舞爪的恶鬼,只有一个小怂包哭得稀里哗啦,那凄惨的模样和下午见到炭子的女鬼一模一样。
这怂包是当真从小怂到大,小时候被继母欺负,长大后被同学欺负,死了被无惨欺负,就连喜欢一个人都怂到让人憋屈,哼哼唧唧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难怪徒有一身开挂血鬼术,也只敢苟在这小镇子,见到个柱魂都能吓飞。
小怂包这辈子做得不怂的事,大概就是听喜欢的小少爷失魂落魄地说爷爷要死了,为了让小少爷开心,硬是用血鬼术汲取了半个城镇的生气,给他早该老死的爷爷吊着命。
活该她被黑心老板鬼舞辻无惨忽悠,不仅怂还坏。
可这只鬼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那小少爷自己做的一切,即便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也只敢壮着胆子说“你可真好看”,连个姓名都没想过留下。
当真是从出生怂到死。
灶门炭子和炼狱杏寿郎都没有想到,自己小心警惕得竟然是这种弱鸡,两人看着这鬼倒霉透顶的怂包一生,双双沉默。
炭子抿了抿唇,暗红色的双眸暗了下来,宽大的袖袍下,十指微微蜷缩。因为祢豆子的关系,她总是希望能够从这群鬼身上看到哪怕一丝希望——能够让她坚信,这世上的确有着迫不得已转化为鬼却还保持着人类之心的存在。
如果那天这只鬼没有爬上那棵高大到足以遮蔽日光的桃树,如果她没有被青木小少爷无意间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冲昏头脑,这小怂包大概也还会和之前一样,怂到饿的头晕眼花,也不肯进食同类。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暗淡,那姑娘的身影也越走越远。
炭子知道,上海百人性命的罪魁祸首还是会怀着满腔的愧疚,悄悄地给被人唾弃的医生二人送食物和钱财,每日都溜到破庙,风雨无阻。
下一秒,蓝色的火焰倏地燃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白色光团吞噬殆尽。灶门炭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宛如被扔进了龙卷风里翻滚两圈,幸好今天没有吃饭,不然她能被卷得直接吐出来。
炼狱杏寿郎虽然也不大适应这接二连三的眩晕感,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到底要比炭子好上不少,只是稍微闭了闭眼,便在几个呼吸间调整了过来,还有余力用胸膛撑着炭子。
日轮刀发出警告般的震动,赤红色的火龙随着银白色的刀身缠绕而上,年轻人金色的双眸盯着凭空出现的男人。
那诡异的白团如今正漂浮在他的手心里。
男人扎着随意的短马尾,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和服,腰间则是别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刀。面容俊秀,一双眼睛清澈得恍若晴空,瞳仁却是少见的竖瞳。
炼狱瞳孔地震:竖瞳!!!果然!!
他瞬间抓到了重点,语气更加严肃了些。
“就是你这个鬼在作祟吧!”炼狱杏寿郎道:“事到如今终于敢现身了吗?”
夜斗神眼神死:谢谢,有被冒犯到。
——你不把我当神就算了,你还把我当鬼,我有一句MMP是一定要讲。
“夜斗神婆!”炭子见到那人的脸,颇为诧异地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神出鬼没又多次帮助她召唤大佬的人物好感度满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热情:“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可太巧了。”
夜斗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将头偏了偏,试图避开她的视线:“是啊。”
——要是知道能见到你,我可不得闭着眼睛来吗?啊我可怜的眼睛,你是不是已经承受不住了?
炭子仿佛并没有发现夜斗的小动作,她看着夜斗神手上的光团,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心里悄咪咪地搓手手:“夜斗神,这次你要教我召唤哪位大佬啊?”
如果说夜斗曾经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