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的时候,武廷执与两名玄尊还有十数名弟子从上层降下,来到了东庭地陆之上,准备在此布置府洲大阵。
张御对此事也是十分重视,阵禁一旦布置成功,那他就可以让正身随时随地落驻到东庭玄府了。
不过他并没有去旁观布阵的过程,反而进行回避了。
因为东庭府洲虽现在由他来镇守,可此处也并非是他自家的洞府,以后肯定是要交给他人守持的,在大阵布成之后,他只是拥有执掌之权,而无有改换和处置之权,故是他不必要去知道阵法具体是如何布置的。
当然,他若是自己也擅长布阵,那么这一切也可以由自己来完成,可就算如此,在他以后交替职位后,阵法也必然是会在下一任时重作布置的。
武廷执带着弟子来到东庭后,他察看了一阵,见这里已然存在一处简单的阵法,便道:“是张守正布置的么?”
有弟子回道:“上尊,已是问过了,这阵法的确是张玄首布置的。”
武倾墟评价了一句:“中规中矩。”
与他一同到来的一位吴姓玄尊笑道:“张守正虽不擅阵法,可这阵法看去布置的也很有条理,特别对地脉的运用,十分清楚明白,与我现在勘察下来的不差分毫。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布的还是最适合东庭府洲的连环阵机,这眼光当真不错,张守正若是在阵道之上愿意花些力气,或许也能有一番成就。”
武倾墟道:“如今不是以往了。”
吴玄尊抚须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道:“倒也是。”
以前修道人追逐的是样样皆通,尤其到了上层境界之后,也有的是时日去琢磨各种炼丹、炼器乃至布阵之法。
但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自己学会了也就不必去求他人了。
比如说,哪怕交情再好的同道,你也不可能把自己洞府的禁阵交给外人去布置,便是他当时没心思,以后却说不定了,这也迫使修道人自己必须会这些。
可现在不同了。不说天夏中下层,就是诸廷执也是各有其司职,个人的力量也只是天夏整体力量的一部分,不再需要所有人去精通所有,这样反而能省出更多的时日用于修行和做其他事。
当然,在古夏之时,仙凡相隔,再兼万世不移之事,也没那么多事要去处置,那时也没有玄粮,修行也只能靠苦磨,哪里像现在,玄廷每月便有一次廷议,而在玄粮补益之下,诸修士修行精进也是远越以往。
如今的天夏之世,可谓变化极快,上下层之间沟通前所有未有的紧密,同时也两者之间也是在相互影响着。
两人在这里谈话之时,随同到来的另一名杨姓玄尊这时也是归来。
不过这位并不参与两人的布置,而是另行整理一番布划,事后会另作存载。
以后东庭阵禁如需改换或重立,那便不必要再重新勘察,只需将他的布划直接拿出来用便可。而武、吴二人的禁阵布置若是将来出现了什么问题和疏漏,那么他的载录也还可以拿出来对照验证。
武倾墟这时道:“既然两位都已是勘察过了,若无疑碍,那么武某便当在开始布阵了。”
两人都是打一个稽首,表示无有异议。
武倾墟自袖中拿出了一枚三孔瓷玉,往下一扔,此物从空而坠,落入东庭大地之上,一接触地表,此物霎时化变为一团白气。
这是起阵引机之物,有得此物,方能随他之意牵动地脉,同时他一挥袖,无数玉签往下落去,这些东西穿透地表,没入大地深处,并那里变化为一根根巨大玉柱,在如根桩一般牢牢钉在了那里。
而随着柱上道箓闪动,便有千丝万缕的金线自上延伸而出,并与地脉气机相连,互相牵系,霎时编织如一张庞大若经纬般的地元脉络。
武廷执此刻一拿法诀,天开云漩,一团浩浩荡荡的霞光若流瀑一般自上层被引渡而来,直接渡入到了桩柱之中。
此举是将阵禁气机在源头上便与位于的上层执阵之器相接,也可以说是与清穹阵枢相连,如此一来,这阵禁虽是掌握在了玄首手中,但玄廷若是有需要,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将驾驭阵禁之权柄夺去。
做完此事后,武廷执道:“请吴道友稍候助武某一臂之力。”
吴玄尊点了下头,伸手一指,就有一缕气机灌入大阵之中,倏忽不见了踪影。
武廷执方才所言,乃是客气说辞,让吴玄尊插手进来,其实令其负责掌握一两个关键桩柱,而到底是哪两个,武廷执也是不知道的。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仍是出于安稳考量,假设有一日清穹阵枢牵连断绝,武廷执或是镇守玄首这里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也可由吴玄尊出力,阻断禁阵片刻,而哪怕只是一瞬间,也是足够玄廷做很多事了。
在两人布阵之中,张御化身一直在启山之上等待,而安山那边自始自终被一片晶莹薄雾所笼罩,无人可以看到那里具体进程如何。
在如此过了三十余日后,到了十二月中,吴玄尊自安山方向过来,出现在了启山之前,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守正有礼。”
张御站起还有一礼,道:“吴玄尊有礼。”
吴玄尊自袖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