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廷执与钟廷执、长孙廷执二人商议了一番过后,便结束了交谈,把自身气意从玉璧之中退了出来。
只是他这时想了一想,走堂中走了两步,却是一拂袖,又一次荡开玉璧之上的灵光,不过这回没去寻钟廷执,只有长孙迁一人身影显现出来。
他问道:“长孙廷执,关于那些造物修士之事,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长孙迁淡淡言道:“前次青阳之事虽是失败了,但是关于那一份造物修道人的拓录仍是完整送出了,目前看来,只是到了元神照影这一步,还未能达到元神之境。”
崇廷执皱眉道:“也就是说,此事并不曾成功?”
长孙迁道:“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但以那份拓录来看,已经很是接近了,差得只是一个契机。”
崇廷执仔细想了一下,道:“长孙廷执的意思,若是我等能够再作尝试,此事是可能成功的?”
长孙迁道:“你我若是出手,是有可能的。”
崇廷执摇头道:“如今情势全然不同于以往了,莫说此事还是不成,便是能成,你我都是廷执,也不可去亲手沾染此事。”
在过去一百多年中,因为浊潮侵害之故,导致各洲之间牵连中断,与玄廷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每个洲域几乎都可说是一座座孤岛,玄廷同时还要对抗来自外层的侵袭,对于底下的约束力很是不足。
在当时那等情形下,首先需要做到的是先保证自身的生存,所以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许多东西就算有些越线,过后玄廷也就不去追究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浊潮的持续消退,各洲域重又连接了起来,玄廷又通过覆灭上宸天再度宣示了权威,训天道章更是涵盖了天夏每一个角落,他们要做什么事,假设不先事先知会玄廷,那就是违反天夏礼规的。
可要是将造物修士报呈上去,这等事想想也知玄廷上是不会那么容易通过的,反而会使得玄修加倍警惕,所以他们宁可不提。
长孙迁淡言道:“若是你我不插手,那便只能交由下面自行解决了,无了我等帮衬,若是运数好些,或是数十上百年就会结果,若是运数不好,那么有可能永远无法得到我等想看到的。”
崇廷执摇头道:“就算我等真能插手,也不过是用我等力量成事罢了,又能有多少用处?莫非我等次次帮他们不成?这些还是要靠此辈自行解决的。”
他又加了一句,道:“造物值不值得我等扶持,就看他们能不能得出我等想要的答案了。”
长孙迁这时道:“若是他们能依靠自己,又何须依靠我等呢?”
崇廷执看了他一眼,道:“不过区区造物罢了,反掌可灭之辈,没有我等,又能如何?”
长孙迁则是语声平淡道:“时移世易,我们那时又何曾想到,只是一脉玄法,却能到如今威胁阵法的境地呢?”
说完之后,他的身影便从玉璧之上逐渐淡去了。
崇廷执摇了摇头。
这个道理他会不知道么?
只是玄法以往能成,那是得了玄廷全力扶持的,现在外间大敌已除,造物可没有这般大势可以依托了,压在头上的阻力也更大。
除了依靠他们,还能依靠谁?
守正宫中,张御翻正在看着金册之中载录的那些古早典册。
到他这个境界,大部分道书都是能够看懂了,或者说,只是用文字道或者道箓可表的道书他都可以读通。
他并没有特别挑选哪一本,而是从荒古之时的道法一路看下来。
早期的道法都是较为简陋的,那时候天地玄机也是不同,用很是粗暴的方法就能驾驭一定的力量。
一直到了古夏前中期,那方才是道法最为宏大辉盛的时期,各种道脉宗派层出不穷,彼此交融碰撞,到了后期又互相争逐,那是道念道理碰撞之时,这才促成了后来神夏的诞生。
不过这些道法如今看来其实各有缺弊,比不上玄廷后来总结整理的道书,但使这他看到了早期天夏之人对大道的追寻,并将一个清晰完整的脉络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到了道法是由一代代人逐渐完善演化出来的,从无到有,由简至繁,恰如一株幼苗成长为撑天大树,他感觉自身对道法的理解有了一种全新的体悟。
同时他也看到,这最早这一切,正是由修道人口中所言的凡人所立造的,道念也可以说是纯粹质朴,就为了能够对抗天地,能够在天地和妖魔凌虐之中生存下去。只是到了后面才有了变化,修道人与凡人逐渐分离开来,相互愈走愈远。
到了如今天夏之时,才又有重合归一的迹象。
他正观览之际,忽感得训天道章之中有所异动,顾看了一下,见是金郅行传讯,便道:“金道友,你们是要回返了么?”
金郅行道:“正是,守正,属下已是快要回来了,还有甘道友、昌道友等人这次也是随属下一并归返上层……”
张御成为廷执之事还没有正式向下颁宣,所以金郅行还是不知,其实他现在兼任常摄守正,如此唤他也没什么不妥。
他感应了一下金郅行此刻的方位,便道:“金道友,回返上层后,先可带着两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