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大厨把她做的辣椒酱夸得天花乱坠, 方柠仍有所顾虑,“我要是卖辣椒酱给你,万一被人举报投机倒把怎么办?”
张大厨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吧, 不会有事的, 即便你被抓了, 我也有办法把你给捞出来。”
方柠开玩笑地道:“就怕到时你嫌麻烦,躲起来什么也不管。”
“瞧方同志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顿了顿,张大厨又说, “方同志, 你总是怕这怕那的,是赚不到钱的。”
要知道, 这年头的农民, 除了下地挣工分,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赚钱的途径。
不患寡而患不均。
方柠虽然不缺钱,可是,你家要是吃穿不愁, 周围的乡亲们却吃不饱穿不暖,你不被人眼红嫉妒才怪。
遇到一个恶邻, 就像在身边埋了颗□□,以后你就甭想过安宁的日子。
毕竟这年代, 出个门还要介绍信,你想要搬家, 跑去别的地方生活, 简直难于登天。
身处在这个有点混乱的社会,你独善其身、冷眼旁观,并不一定能保全自己。
要是你把所有人都绑到一辆战车上, 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反而更有利于抓住主导权。
想通之后,方柠马上回去,把她想在队里开个辣椒加工坊的事先告诉了景卫国。
景卫国双手赞成,还夸她想法不错。
方柠又把这想法告诉张淑梅,张淑梅眼前一亮,激动得无以言表。
得到他们的支持之后,方柠这才去找景建国这个大队长,跟他商讨筹建加工坊的事。
景建国犹犹豫豫,“会不会太冒险了?”
景卫国意味深长地道:“不愿去冒险的人,终将一事无成。”
张淑梅则恨铁不成钢地道:“咱们大队之所以过得这么穷,就是因为你不会变通。”
景建国高深莫测地道:“如今可是计划经济时代,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来。”
方柠咬咬唇,豁出去道:“大伯,要是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景建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淑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景建国叹了一声,“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景卫国语气幽幽地道:“这么说大哥你觉得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是不是?”
景建国:“还行吧。”
张淑梅怨气满满,“衣服破了舍不得扔,缝缝补补又三年;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把最好的稻谷拿去交公粮,自己却只能吃红薯或土豆填饥……这种日子,你竟然觉得还行?哼,这话亏你说得出口!”
景建国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国家不允许投机倒把。”
方柠深吸一口气,“大伯,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以大队的名义开办加工坊啊。”不然,她哪还会跟他废话那么多,早就撸起袖子单干了。
景卫国劝道:“大哥,咱们光靠种地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张淑梅放出狠话,“孩他爹,这事你要是不同意,以后就甭想让我再侍候你,咱们各吃特别的,谁也别麻烦谁。”
景建国嘴角抽了抽,这娘们说的这是什么话?
真是气死他了!
景卫国和张淑梅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用言语去说服景建国,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说到你同意为止的架势。
景建国最后拗不过他们,只能同意。
就这样,方柠的辣椒加工坊成立了。
刚开始做,不宜搞大动作,所以,加工坊的员工暂时只有方柠和张淑梅两个人。
方柠做的是手工辣椒酱,没有防腐剂,只能靠密封和冷藏来防腐。
好在现在天气转凉了,做出来的辣椒酱不容易腐坏。
她知道好多种秘制辣椒酱的配方,这次她只做了两种,做法她告诉了张淑梅,但是决窃,她没有说。
她们制作辣椒酱所需要用到的辣椒,都是从大队各家各户那里收购,不给钱,只记工分,等年底再算。
不过,这样一来,就激不起大家的热情和兴趣,所以,方柠她们收购到的辣椒,不是很多。
张大厨一次性给他们送来了五百个装辣椒酱的瓶子,每个瓶子只能装250克。
方柠、张淑梅、景建国、景卫国、安老爷子他们一共五人,忙活了一天才把那五百个瓶子给装满。
“开封后请尽快食用。”方柠提醒道。
张大厨表示知道了。
第一批货出出去之后,张淑梅很关心她们做的辣椒酱受不受欢迎,以及销售情况如何?
为此,她还特地跑去县城观察并打听。
从县城回来,张淑梅满面笑容,她眉飞色舞地跟方柠说,张大厨把那五百瓶辣椒酱放在他们国营饭店里卖,只一个上午的功夫,那五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