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就在陈果陷入纠结的时候,周律也没好到哪里。
不过白天要忙着处理周明的丧事,他也只有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有空纠结。
那具水沟里的尸体确实是周明的,发现尸体的人报了警,警察和法医经过勘察和走访后确认,是周明自己喝醉了酒不慎跌入水沟,当时是深夜,周边无人路过,周明又因为醉酒的缘故无力呼救,就在这寒冷的水沟里因为失温死亡。
伤心吗?周律扪心自问,这种感觉他一点点都没有。说句没良心的,他甚至觉得有点解脱,起码这个人不会再去讹诈陈果。
他按部就班地将周明的遗体送去火葬场火化,又在那个破烂肮脏的‘家’里简单搞了个葬礼,周家村里倒是有他不少亲戚,但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周明名声又不好,这些人也就是嘴上客套几句,并没有什么人给予他什么实质帮助。
周律倒也无所谓,那些繁琐的礼节通通省略,简简单单也就把周明下葬了,反正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学生,葬礼办得简陋也很正常。
这几天他都住在周家的破房子里,把散发着恶臭的周明的铺盖被褥一把火烧掉,屋子略收拾一下后,他只能每夜抱着奶奶留下的旧被子蜷缩在木板床上。
透风的屋子,不保暖的薄被子,总是冻得他瑟瑟发抖。
这时候就分外想念陈果家,哪怕是打地铺的时候。
想到陈果,他默默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无人领取的一万元已经被系统自动退回,陈果五天前发送的消息却还挂在那里,没有回复,也没有新的消息。
周律不敢回复陈果,甚至在葬礼都基本完事了之后也不敢回去。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后悔了。
陈果会从此和自己一刀两断吗?
他表白的时候热血上脑,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没有做好……陈果从此与自己断绝关系的准备。
唉,果然还是应该考上大学后再表白吗?这样……起码当他被拒绝之后可以迅速从陈果眼前消失,不会碍他的眼……
明天……还是回去吧,眼看着再有几天就开学了,他总得回去收拾行李。如果陈果因此厌恶他,那他就搬去学校宿舍住,还有拍摄视频……也不知道如果他只是远距离拍摄视频的话,陈果能不能忍受……
尽管满脑子纷乱思绪,但身体的疲倦还是让他很快沉入梦乡。
睡也睡不好,梦里他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又冷又累。
这个疲惫的梦让他在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清爽舒适,反而头脑昏沉,整个身体都沉重酸痛。
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他应该起床的时间,不过周明的丧事已经办完了,他又暂时不敢回冬丰村,因此他只是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额头现在烫得异于常人。
陈果一大早就开着货车来到了周家村,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来过周律家,只能一路询问,好在因为最近办了丧事的缘故,周律家并不难找。
在路边停下,陈果皱眉打量了一下破旧的房子,从残缺的瓦片看到破裂的窗户。一想到周律就在这破房子里住了好几天,陈果不禁有些心疼,连忙往屋子里走去。
“周律,周律!”边往里进边叫了几声,可是却没有回应。
奇怪了,难道不在家?陈果穿过空荡荡的客厅,又试探性地推了推卧室的门。门倒是没锁,一推开就隐约可见旧木板床上蜷缩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周律。
周律此时紧紧闭着双眼,死死抓着身上的被子,身体不住发抖。这状态明显不对劲!陈果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周律,周律!醒醒!”又是晃又是推,花了好几分钟陈果才把昏昏沉沉的周律叫醒。
“陈……果?”周律烧得眼睛都花了,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对……不起,你别讨厌我……你……别不要我……”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陈果都有点鼻子发酸,他用被子把周律裹住,然后把人用力拉到了自己背上就往外走:“说他妈什么傻话,谁不要你了!”
尽管陈果这段时间的体能已经比刚穿越来时好了许多,但周律终归是个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陈果又是拉又是推,好不容易才把周律塞进了货车的后座,开着车就直奔周家村的卫生院。
送过去一量体温,整40℃!
医生连忙又是灌药又是吊水又是冰敷,生怕周律出什么大问题。
好在周律平时身体不错,用了药体温慢慢地也就降了下来,医生仔细检查了下,也没有引起肺炎之类的大问题,算是有惊无险。
“臭小子,叫你离家出走!叫你在旧房子里挨冻!现在发烧舒服了吧!?小混蛋,我又没说什么,你跑个什么劲!?”眼看周律没什么大事,陈果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不爽开始冒头,尽管知道周律根本听不到,但也忍不住低声斥责。
嘴上责骂着,手上却温柔地给周律理了理湿濡的额发。
“快点醒吧,难道你不想听我的回复吗?”
……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