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渐渐的涌出一股寒意,她咬着唇瓣,看向太医低声问。
“我母亲还能有几年的时间?”
太医的额头不自觉的冒了汗,他颤抖着衣袖抖抖嗖嗖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又惊慌不已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才忐忑不已的回了一句。
“大概……大概好好调养的话,还能有五六年的时间吧……”
“五六年的时间?呵……五六年的时间啊……”月千澜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低声缓缓的笑了。
君墨渊眼底掠过一丝担忧,他握上月千澜的手掌。
月千澜眼眸微红的看向君墨渊,眼底闪烁的满是彷徨和无助。
“阿墨……我该怎么办呢?”
君墨渊的心,猛然一疼。
这是第一次,月千澜向她流露出这么一个彷徨脆弱的眼神。
她向来都是强大而坚强的,可是这一次,她是那么不堪一击,她是那么的脆弱彷徨。
他一把将月千澜揽入了怀里,低声呢喃:“不怕的,待我们回了京都,再让程大夫看一看。程大夫的医术,你不是不知道,比这些庸医强上百倍。他一定有办法救岳母的……若是程大夫也没办法,那……那我们便让人去寻找明烟雨。明烟雨不是治好了五弟的腿,便离开了京都城吗?到时,我派人再把她请回来,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满足她,只要她能救岳母的命。”
月千澜闻言,抬手揪了他的衣领,仰头看着他问:“那如果,明烟雨让你娶了她为侧妃呢?为了救我母亲,你也会答应吗?”
君墨渊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月千澜居然在这时候,又吃起了陈年老醋。
他颇为无奈的苦涩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娶,我可以承诺她任何事情,唯独不能娶她……因为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既然没有其他女人,我又何必让那些女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故意惹你心烦呢?你不高兴,我也不开心……为了我们两个皆大欢喜,所以我不可能让第二人女人进府的……”
月千澜的心底,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感动。
这时候的她,其实非常脆弱。
也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从前,或许她还没喜欢上君墨渊。
所以,她从不会在乎君墨渊的想法,可如今,她满心都是他,自然也希望,他也是全身心的有她。
无论发生任何事,她也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插足进他们的生活里。
太医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这个房间,屋内只余下他们两人你侬我侬。
月千澜在君墨渊的监督下,闭上眼睛休息了两刻钟。
当她醒来时,石榴守在她的身边。
“殿下呢?他去哪里了?”月千澜起身没有看见君墨渊,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石榴闻言,抿唇笑了。
“殿下他啊,孝顺着呢,这会正陪着冯夫人用膳呢。对了,还有那王婆,殿下他也当是主子你的外婆一样孝敬着呢。殿下向来最会哄人开心,如今呢,冯夫人和王婆,被殿下哄得开心的不得了呢。”
月千澜眼底掠过一丝讶异,她是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居然会放下身段,主动讨好冯氏和王婆。
“殿下他……哎,总是不太注意自己的身份。”
“主子,殿下他也只是遇见你的事情,才不当自己的是太子呢。他是当自己是你的夫君,冯夫人便是他的岳母。而王婆和冯夫人的关系情同母女,他自然也把王婆当做外婆来孝顺了。殿下说了,待冯夫人和王婆再修养两天,便立即把两位迎进我们太子府,享受天伦之乐。”石榴一边伺候月千澜梳洗,一边眉开眼笑的说着。
月千澜心底一片慰藉,感动的鼻子微微有些酸涩。
这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想,他便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总是这样对她好——
梳洗好,换了衣服,石榴扶了月千澜去了冯氏那里。
月千澜还没走进,便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月千澜的眉心不由跟着舒展开来。
她一踏入房内,原本坐在椅子上,陪着冯氏王婆说话的君墨渊,立即起身走向月千澜,亲自搀扶了她落座。
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犹如对待稀世珍宝般。
冯氏在一旁看着,高兴的频频抹眼泪。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对人,扭头看向王婆,低声说道。
“王婆,我是真高兴,澜儿能寻了这么一个体贴她,疼爱她的夫君,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满足了。”
王婆立即变了脸色,呸了一声。
“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你女儿是找打了一个好归宿,可你儿子还没成亲呢。你这个娘都在他们的生活里缺席了好多年,现在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和他们相聚,你可得拼命的活下去,尽量多些时间陪着他们。你得亲自为你儿子挑选合适的媳妇,也得亲眼看着你的外孙降生,然后再亲眼看着外孙健康长大……这都是你身为母亲应该做的,你可别偷懒,再抛下他们不顾了啊。”
冯氏听着王婆的这一番话,她不由低垂着眼帘,偷偷的抹着眼泪。
王婆说的这些事,都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