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颜的眸底掠过一丝冷寒。
是啊,刚刚是他有些心慈手软了。
他与君墨渊早已是对立面,彼此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
区区一个贤妃,她是君墨渊的母妃,他干嘛要放在心里?
这女人,惯会佯装善良温和——
他觉得,任何一个孩子,得到她的抚养,她都不会太过苛待的。
毕竟,她还要靠着这善良与温和,博得父皇的宠爱啊。
这么一想,君冷颜难受的心,稍微缓和了几分。
他敛回思绪,微微点头:“嗯,曹国舅说的不错,本王这时候,不应该心软,更不应该对君墨渊的母妃心软。”
曹国舅微微抿唇笑了,附和的颔首。
两个人将思绪,从贤妃那里拉回来,重新回到了政务上。
而后,他们又计划着,明天开始,就可以安排皇上死亡的事了。
一旦宣布皇上死讯,再拿出皇上临死之时,拟下的传位圣旨——
那君冷颜,必定会光明正大的顺利登位。
——
太后欣赏着昭阳宫的火,犹如一条火龙,不断在半空中盘旋呼啸。
她兴致勃勃,在靠近昭阳宫附近的一个凉亭内,甚至让人摆了茶水与糕点。
她端着茶盏,眉眼带着兴味,看着昭阳宫那边的火海——
“贤妃……下辈子,你不再碰见哀家,否则,哀家也会再次让你生不如死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太后扭头,微微眯眸看去。
她便看见,皇后惨白着一张脸,从黑暗中一步步的缓缓走来。
太后不由微微一怔。
由于皇后是一国之母没人敢阻拦她的去路。
所以,那些守在凉亭外面的人,看见皇后都不敢阻拦。
皇后就那么,一步步的走近凉亭,靠近太后。
她扫了一圈,太后手里捧着的茶盏,还有那桌上摆着的,各种精美的糕点。
她的眉头,微微轻佻,随即不由嗤然一笑。
“太后的兴致还挺高啊……看着远处那漫天大火,太后居然当看戏一样,喝着茶,吃着糕点,好不惬意啊……”
太后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从前,她还是挺满意这位皇后的,毕竟当初,这个皇后,可是她亲自为皇帝挑选的。
可惜,皇后的这颗心,从来都不和她聚拢在一起。
明明是她安排的皇后,却不听她的话,太后如何不恼怒?
太后眼底闪烁着寒芒,冷哼一声回道。
“皇后如今不是缠绵病榻吗?你不是病的厉害,起不来身了吗?这会,怎么有体力,到这里晃啊?还是,你已经听闻了贤妃的噩耗……耐不住心底的激动,跑到这里来和哀家分享喜悦来了?”
皇后眉眼间一点也不怯弱,她自来熟的坐在了太后的对面……
她微微抬眼,望着昭阳宫那边的冲天大火,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太后……你真的有那么恨贤妃吗?恨到,要让几十条无辜的人命惨死?太后,你就不怕自己杀孽太重,死后下地狱会遭受到那些冤魂向你索命吗?”
太后眼底满是嘲弄与讽刺。
她仰头呵呵一笑:“呵……真是笑话,他们活着在哀家眼里,就像一只蚂蚁那么弱小,更别提他们死后如何了。哀家,不怕他们,也不怕死后怎样。哀家只知道,活着的时候,定然要杀光,让哀家厌恶痛恨的人。皇后啊……如今皇帝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几分。识时务者为俊杰,哀家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皇后只觉得满心悲凉,她将视线转移到太后身上。
她只觉得,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不是高高在上,尊敬无比的太后,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狂魔。
“太后,你终于承认了,陛下所中之毒,其实是你和靖王一手策划的吗?”
太后觉得,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她也懒得去辩解争论,白白浪费口舌。
她特别倨傲的勾唇一笑,眉眼轻佻,眼底闪烁着灼灼精光:“是……皇帝,就是哀家和靖王联手毒害的。皇后,现在哀家即使让你知道这一切,你又能如何?整个皇宫,包括大越国的朝政,都已经被我们把控。皇帝他又昏迷不醒,魏国公又已经去捉拿太子了……这一切几乎都已经尘埃落定,哀家告诉你这一切真相又如何?”
皇后看着太后这样狂妄到了极致的模样,她气得心口发疼。
她的眼眶微微的红了,她颤着手指着太后。
“太后你……皇上他可是你亲自养大的孩子啊,即使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可你养了这么多年,也总该有一些感情吧?可……可你却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太后,你如何能狠得下心肠来啊?”
太后闻言,不由嘲弄冷然一笑。
“感情?呵……哀家和他的感情,早随着这些年的争权夺利,被挥霍的一干二净。他是如何对待哀家的,难道你没看到吗?当初,若不是哀家扶持他,他一个没有身份背景,没有倚靠的母妃,他就算是拼尽一切,都不可能坐上皇位。哀家,呕心沥血,将他一步步捧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