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欢聚一堂, 主位上坐了周氏,周氏身边的位置空着,那是留给早逝的江老爷的。
小辈门各自送上自己准备的寿礼。江祁白送了幅松鹤延年的画, 葛涵双的是一扇桌屏,上面绣了观音小像,江砚白呈上一串紫檀佛珠,江明禹还小, 站在凳子上念了首祝寿诗。
周氏笑容满面,拊掌道,“好好好!”十分给小孙儿面子。
宴席过半, 月上中天,沈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端上寿桃蛋糕。那寿桃比人首还大, 沈鱼端上来时脑袋被寿桃遮了个严实。
江砚白抿唇浅笑, 原来那食盒里是个大寿桃,只是不知这大寿桃与其他的相比又有何特别之处。
周氏惊诧, “这么大个寿桃!”
江明禹鼓起掌来, “好大!肯定很好吃!”在他的世界里, 只要是沈鱼做的东西,那就是好吃的。
大寿桃被放在圆桌正中央, 沈鱼笑着送上一句祝寿词, “恭祝老夫人春秋不老, 寿比南山。”
周氏牵了沈鱼的手, 笑得更欢,“好孩子!”若是这称呼能改一改就更好了。
葛涵双仔细看了看这寿桃,“这寿桃似乎并非面粉所做。”
沈鱼接过话介绍,“是用面粉和鸡蛋做的, 只是用了不同的手法,外层的东西是牛乳做的。”
沈鱼又递上一把小巧的匕首,“还请老夫人切开。”
“还要切开?”
沈鱼点点头,指着道,“内里还有乾坤。”
江明禹好奇,出声催促,“祖母快些切呀。”
寿桃很大,正中用樱桃酱写了一个寿字,阿莓送来的就是蛋糕胚,外面抹上鲜奶油,调好颜色做成寿桃模样,上面还插了一对木雕的寿公寿婆。
木雕是沈鱼亲自画了图纸让尹氏兄妹做的,这时候的人大抵接受不了在蛋糕上插蜡烛,插上一对寿公寿婆也算添喜。
奶油要现打发的才好吃,沈鱼便没有提前备,只预备了未打发的,江府下人多,打发奶油这种苦差事有的是人干,她就偷个懒。
周氏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下切开了寿桃,寿桃太大,周氏一切不到底,江砚白上手帮了一把。
完整的寿桃被切下一块,里头的模样露出了更诱人了。淡黄色的蛋糕片之间夹了不同种类的果酱,梅子酱,蜜橘酱……颜色各异远远望去若彩虹叠嶂,当真是漂亮极了!
周氏率先切了一块给张大了嘴等候的小孙儿,江明禹乐颠颠的,迫不及待捧着碗就咬上一口。
他脸埋到碗里,颊边腮上甚至鼻尖都沾染上了奶油,活像只小花猫,还喃喃道,“好吃,真好吃!”孩子的天真之举,引得众人皆开怀大笑。
江祁白也叹道,“有蛋香而无蛋腥,入口松软,不错,不错!此物名为蛋糕?”
沈鱼笑着应声是,“江大家莫不是又诗兴大发,要来一首咏蛋糕?”
江祁白本来没这个想法,沈鱼一提起,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些诗意,当即便朗诵了出来。
众人皆道了声好,江祁白高声呼着要纸笔,这灵感转瞬即逝,得记录下来才是。
沈鱼见状,不禁想起大诗人李太白来,传说他作诗总前要喝上些酒,趁着酒兴写下千古名句。江祁白作诗却靠的是辣椒,蛋糕,若是在史书中记上一笔,不知要惹出多少猜想来。
江砚白替周氏给大家分蛋糕,切了一块最大的给沈鱼,沈鱼咋舌,推却道,“多谢江少卿美意,太多了,实在吃不了。”
江砚白浅笑,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今日寿宴,沈娘子是头功,该吃块最大的。”
他说得有理,周氏也附和,寿星都开口了,沈鱼哪有不应之理。
江明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蛋糕前,拿起寿公寿婆两个小木雕装饰,问周氏,“祖母,这两个木雕我能拿走吗?”小家伙就是喜欢这些可爱玩意。
周氏本欲答应,眼神扫过江砚白与沈鱼,转念道,“这东西祖母还有用处,阿禹要些别的吧。”
江明禹很乖,一听周氏还有别的用途就把东西放下了,转头又让江砚白给他切了一块蛋糕。
可蛋糕这么大,他们几人哪里吃得完呢?
周氏兴致甚好,对身后的婢子仆妇道,“也别都站着了,都来吃上一块。”
仆妇婢子道了声谢,便捧着剩下的蛋糕下去分食了。
沈鱼临要走之际,周氏避开众人只带了个仆妇唤她去身旁,将袖中的东西递给了她,“老身虽非高寿,这福气还是有几分的,还请沈娘子不要嫌弃。”
寿星赠物,又有赐福一说,做寿的老人会送些小物给家中小辈,这小物便是带着寿星的福气,保佑收礼的小辈,能活到老人的寿数。
周氏送沈鱼的就是寿桃蛋糕上的那个寿婆小木雕,寿婆发髻花白,用红绳绑了两只小辫垂在身前,两边脸颊鼓起一团福气,手上还拄着根红木拐杖。
“这……”
见沈鱼欲推辞,周氏正色道,“长者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