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岑闲给江砚白行礼,江砚白淡淡点头。
沈鱼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将岑闲迎了进去,不敢去看江砚白的眼睛。
幸好他不知道岑闲是来向我提亲的。
然后又反应过来,干嘛怕被江砚白知道,怎么还有点做贼心思的意味,简直自寻烦恼。
沈鱼请岑闲进了内堂,两人面对面坐下。
沈鱼先开口,她微笑了一下,“岑少东怎会来提亲?”
岑闲笑道,“自然是心悦沈娘子。”
沈鱼挑眉,“岑少东可是真心求娶?”
“自然真心。”岑闲也不知何时将这个小女子装进了心里,也许是她将啤酒方子告知时的全身信任,也许是她偶然间明媚一笑,这一个月来沈鱼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恰恰好,他母亲又催他娶亲,而且这次是直接挑了人来,一定让他选一个。不免又想起沈鱼,小女子身躯却能撑起一片天,骨子里豪迈大胆,与表面娇弱的模样全然不一。
他尤其欣赏沈鱼的经商才能,他的家族正需要这样一位能执掌中馈的长媳,若能娶得沈鱼为妇,往后他外出经商时,也不必担心被背刺。
思来想去,他便告知了母亲自己心中已经有人选,母亲迫不及待就让人上门提亲了。
“可是吓着你了?贸然上门确实有些唐突。”岑闲道歉。
沈鱼心想还真是吓到我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她还以为是另一个人。但仍面不改色道,“岑少东,我听闻你有一个庶兄?”
黄娘子上门还说了不少岑府的事情,沈鱼算是对这些个大家族有了个表面了解。
岑闲微愣,“沈娘子是在担心这个?我家中并无妾室通房,而且可以保证在你进门之前不会有庶子女出生。”
沈鱼轻咳一声,“那之后呢?”古代婚姻法对女子太不友好了,而且听他这意思以后还要纳妾?
岑闲低头沉吟,一下子没有懂沈鱼的意思,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他往后都不纳妾。
他虽对女色不甚上心,却从未觉得纳妾有什么错处,纳妾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结发夫妻才有情谊。只是沈鱼有这个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做到。一个女子有独占的想法,不正恰说明了她对你有意?
岑闲看向她的眼神暧昧了些,“我不纳妾就是。”
沈鱼顿觉气氛不对,现代的一个标准要求到这儿却成了个恩赐,还思考这么久?
沈鱼干笑,“岑少东误会了,我不愿嫁你的。”
岑闲不解,“为何?你已有心上人?”
“不是。”沈鱼本来准备了许多的搪塞之词,转念一想这些条件在这儿太惊世骇俗了,随口瞎编道,“我喜欢武艺高超的,岑少东可会武?”
岑闲是被娇养长大的少爷,武力值与文弱书生差不离。
沈鱼继续找补,“儿时曾与父母出游,路遇劫匪,若不是一位走方的侠士经过,怕是早丢了性命,自此后,我便立誓嫁个武功高强之人。”烂俗的桥段她说出来时都怕自己笑出声,使劲强忍着。
“因是在父母面前立下的誓,不敢有所违背。”说到激动处,沈鱼拿起手帕拭泪。
“这……”她搬出了父母,一个孝字压下来,岑闲一时无话,心中觉得可惜,只是这练武又不是朝夕可成,还是他与这沈娘子没缘分。
他叹了声,“如此,便不强求了。”
沈鱼松了口气,幸好还没对她“情根深种”,还算好糊弄。
岑闲放弃了亲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便轻松多了,话题一转聊起了啤酒方子的事情。
岑闲是带着契约来的,本想着沈鱼答应了亲事,这笔银子连着聘礼一起给了。
沈鱼笑道,“还是简单些好。”单纯的金钱交易是最稳妥的关系,私人感情什么的,离远些。
两人商量好了价钱,岑闲要给银钱之际,沈鱼又说,“不知可否将一部分钱换成海货?”
岑家与船行有往来,拿到海货的价钱往往比市面上便宜不少。
岑闲笑了,“沈掌柜不愧是生意人。”他点头答应了。
沈鱼笑着送岑闲出门,“如此便说定了。”
岑闲边走边道,“改日将东西送上门。”
两人聊了许久,出门时天已暗了下来,大堂几乎都没什么客人。
小石头和虎子收拾着桌椅,阿蓉在柜台前算账。
邓氏往东南角瞥了眼,凑过来问,“您答应了?”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了。
沈鱼知道她问的是婚事,正要回答之际,手腕忽地被人攥住了。
只觉得一阵强大的拉力,促使着她往前走。
江砚白把她拽去了后院。
邓氏拦住了要上前的阿蓉阿芝,给了她们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武川偷摸着走到了后院门口,状似无意在附近走来走去。
两人站在大槐树下,沈鱼挣扎着,“江少卿,放开!江少卿……江砚白!”
江砚白如梦初醒,松开了手,退开几步,低语了句“抱歉,是我无状。”
他身上飘来淡淡酒味,沈鱼抬眸,瞥见他泛红的脸颊,“你喝酒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