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转瞬即过,比试的地点就在望湘楼。
常二想起这几日被他霍霍的十几条鲳鱼,最后一日做出来的勉强让王大厨点了头。他知道自己有许多的不足之处,但他也想为沈记出一份力。
没日没夜的练习他不怕,他怕的是沈记若输了这次比试,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他握着菜刀的手都有些抖,反观戚绍斗志昂扬,神气十足。
自他们进来后,一眼也未瞧过来。
戚父与王大厨自然也是到了的。戚父还假惺惺地向王大厨寒暄,“师兄,许久不见了。”
王大厨冷哼一声,“呦,还活着呢!身子骨不错呀!”王大厨入门早,虽是师兄年纪却比戚父小。
戚父被挖苦了也不恼,“师兄也只能在嘴皮子上逞威风,等会儿便笑不出来了。”
王大厨微笑,“我等着瞧,看是谁笑不出来。”沈鱼的厨艺连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一个戚绍,还嫩着呢!
各位审评陆续前来都落了坐,沈鱼去和楚老相公打了个招呼,还看见了江砚白。
楚老相公道,“路遇砚白,便邀他一道来了。”
江砚白眼珠转了转,“沈娘子不会嫌某不请自来吧。”
沈鱼咬牙,在楚老相公面前怎么就这么会卖乖,看来真的是最近案子太少,人太闲。
沈鱼表面微笑,“怎会嫌弃您?”
阿莓悄摸地过来与他耳语了两句,“小鱼,常二有点不太对劲。”
“快带我去看看。”
沈鱼还没把他不用上场的事情告诉他,一进门,就看见个呼吸急促的人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崔四在旁边拿着扇子给他扇着风。
常二在做比试前的热身,面前的一盘萝卜丝被他切的粗细不一的,沈鱼夺走了他的刀,“行了,别切了,等会儿我亲自上场。”
常二偏头,“什么?”忽然胸不闷了,气不急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真的吗?可不是说让师父的徒弟出赛吗?”
沈鱼道,“外人又不清楚我与王师傅之间的关系,只要你们说我是他的徒弟,谁会觉得不是?”
常二眼睛一亮,“妙啊!”面前还有半根萝卜,秉持着有始有终的原则,飞快地切完了,又准又快。
沈鱼叹气,手上功夫是有的,就是心理素质太差。
常二后知后觉,“那为何这几日师父还要我不停练菜?”
沈鱼反问,“你觉得呢?”
常二立马回过神,明白了师父是想历练他,“我是不是让师父失望了?”
沈鱼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失望谈不上,至少你的干烧鲳鱼做的真的有进步。”
常二咧嘴笑,把围裙解下给了沈鱼。
辰时正,铜锣一想,两边的比赛正式开始。望湘楼还请了个报幕的堂倌。
“请二位大厨上场!”
沈鱼与戚绍分别从两边出来,众位看客都是一愣,尤其戚绍更为光火,“怎么是你!一个女子!”
“哎呀,沈记的大厨怎的是个小娘子?”
“这是沈记的掌柜啊,听闻厨艺不错。”
“王大厨的徒弟竟是个小娘子吗?”
戚绍怒气冲天,“沈记这是耍着人玩吗?”
沈鱼不慌不忙,“我只说让王师傅的徒弟与你比试,可并未言明人选,王师傅的徒弟我们沈记有两位,一位是他,另一位就是我,有何不可?莫不是戚师傅见我是个女子,不想比了?”
戚绍深觉被侮辱,沈记就是想拿一个小女子来羞辱他,正要开口骂人之际,人群中的楚老相公开口了,“厨艺比的是手上功夫,与人是男是女有何关联,况你们站在这代表的都是你们师父的脸面,输了丢的都是师父的脸,与比试之人是谁又有何干呢?”
“楚老相公言之有理啊!”
“是啊,是男是女有何干系。”
“王师傅既然让女弟子上场而不是男弟子,说不定女弟子的厨艺还要强一些呢!”
毕竟没有人是冲着输去的。
戚绍的怒气被压下去不少,连戚父也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只能咽下了这口气,还不忘放狠话道,“小娘子输了可别哭鼻子!”
沈鱼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这般狂妄自大的人,是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铜锣再次敲响,比赛开始。两人选用的都是一斤半左右的银鲳鱼,刮鱼去鳞下手果断。
对于厨艺江砚白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只觉沈鱼切鱼的姿势极好看,她将秀发全部盘起用碎花布巾包起,袖口也扎起露出半截雪白手腕来,手腕上照例戴着那根五色绳,只是明显没有上一次看见时亮了。
鲳鱼下油一煎,香味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众人看得见吃不着,只好往嘴里猛灌着茶亦或是点一道别的菜先垫垫肚子。
沈鱼看小二去传菜,顿觉失策,就该把擂台定在沈记的,这都是商机啊,失策失策!
江砚白观她环顾四周,随后轻摇头叹气,也环视了一周,心内了然,嘴角悄悄翘起。
这道菜并不十分费功夫,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沈鱼与戚绍的菜都已出炉,端上了审评的判桌上。
有懂行的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