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身穿墨绿色真丝绸缎长衫,腰间系着同样绸缎的墨蓝色腰带,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厮,站在谢金科身后问。
“没什么。”说完看着已经无人从左侧门口出来,转了身,上了马车。
“哦。”小厮挠挠头,不知道少年今天怎么了,这么奇怪。
“少爷,您今天看起来似乎气色还不错,也不用换衣服再回去了。”小厮笑嘻嘻的说。
谢金科瞥他一眼,没说话,却认同了他的话。
“难得看到少爷能够这么完完整整的出来。”小厮说的有些感叹,刚才笑嘻嘻的模样也落了下去。
他们家少爷,在谢家分明是最尊贵的小少爷,但自从进了那劳什子学堂,日日回家的时候身上都狼狈不已。
每日他出门时,都要在马车上备着新的衣裳。
虽然谢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重要的不是衣服,而是那些人对少爷的态度。
“嗯。”谢金科淡淡的应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从手上的书抬头。
“回去之后你找个盒子给我,不用太大,要精致一些的。”谢金科看着小厮说。
神色认真。
“少爷要盒子做什么?”小厮有些好奇。
“装糖果。”
“啊??”
谢金科嘴角微微勾起,在没等小厮发现之前,又很快收敛起来。
谢家的宅子坐落在最繁华的街市,占据着半条街的位置。
走到门口,镀了金的巍峨雄壮的两头大狮子凛凛生威。
从门口走到屋内,无一处不彰显着谢家的富贵荣华。
谢金科习以为常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个人一个院子,院内种着一颗高大繁茂的梧桐树。
廊檐下摆放着价值连城的兰花。
谢金科进屋之后,放下东西,例行去给祖父母请安。
而小厮则被他吩咐去找盒子。
“怎么金儿今日回来的晚些?”坐在上首满身富贵的老太太慈爱的问。
“嗯,有些事耽搁了些时候,劳祖母挂心了。”谢金科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低眉顺眼的回答。
语气有些淡,脸上的表情也很少,与谢家其他人见人三分笑不太一样。
谢老太太看他这个模样,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知书识礼,但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样的孩子,怎么会生在他们谢家?
他的长相,比之谢家众人都要出色,且少年英才,如今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家中已经没有人及得上他的学问了。
“祖母听说童生试不多半年多就要举办了,金儿这次打算下场吗?”
“孙儿打算试一试。”谢金科恭敬的回答。
“有把握吗?”谢老太太身子前倾一点,带着希冀的问。
“孙儿自当尽力。”
“嗯,这就好,你的学问,连温家的那位老太爷都夸赞,想必童生试不会难倒你。”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子很是放心。
谢金科的思绪却飘远。
想起今日清晨遇到的那位小姑娘。
一张圆脸,白皙粉嫩,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水润透亮,纯净清澈。
看着你的时候,生不出一丝邪念。
还有那挺着小身板,义正言辞的批评那几位比她大了不少的男子,都让他印象深刻。
低垂的眉眼,忍不住随着嘴角的上扬,弯起了弧度。
老太太看着孙子的模样,有些讶异。
她这个孙儿,跟谢家的人都有些不同。
不止是长相,还有那性格。
谢家的人,可能是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大多圆滑世故,脸上常年挂着笑。
但这孙儿却不一样。
从生下来,一直长到如今这个年纪,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却难得能露出个笑来,老太太想着是不是在学堂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等人出去之后,招了他身边的小厮过来。
“小春,你说说,今日少爷在学堂可遇着什么事情了?”这小厮名春剑,是谢金科的贴身小厮,从谢金科五岁起就跟在他身边。
春剑也姓谢,是谢家的家生子。
而春剑这个名字,则是谢金科所起。
取自兰花的一种。
“回老太太的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回来的时候,奴才也问了,但少爷不说,奴才也没辙。”
“只是觉着今日,少爷似乎心情不错,且...”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了。
少爷不让说在学堂被欺负的事情。
春剑的模样,让老太太皱了皱眉。
一旁伺候的徐嬷嬷见了,上前一步,看着下方站着的春剑,竖了眉毛,瞪着春剑:“且什么?说话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小少爷最是懂礼的一个人,你身为小少爷的贴身小厮,怎能如此做派?这要是在外头,小少爷的脸面岂不是被你丢尽了!”
春剑被瞪的一个瑟缩,努力挺了挺身子,“没,没什么。”
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徐嬷嬷。
徐嬷嬷会意,“你可想好了,你今日不说,他日如果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要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