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遇上了,那今日就当做个顺水人情,明日咱们一早就离开,也不用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老太爷沉声说道。
“父亲说的是。”
这一会的时间,屋子已经整理出来,老太爷就住在大老爷的这间屋子,自然是不用再搬。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大老爷让人进来。
“老太爷。”修齐进来之后先给老太爷打了声招呼,之后才转向大老爷。
“老爷,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后院的客房内。”
房间原本是店家自住的,如今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出一间屋子来,给了温四老爷和温大老爷。
“行了,你自回屋休息去吧,这两日赶路也累了。”老太爷摆摆手说。
温大老爷施礼之后出门,跟在修齐身后往后院走。
后院本来住着店家的家眷,因着要将屋子让给客人住,所以家眷已经被店家送到了自家亲戚家中暂住。
大老爷过去的时候,院内的天井处,温纶正坐在圆桌边喝茶。
一个人很是悠哉的模样。
“老四,你倒是清闲,坐在这里品茶。”大老爷笑着说。
“我自是不像你们,这人生嘛,就应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着给大老爷倒了杯茶递给他。
“怎么,真不打算入官场来帮为兄?”温大老爷轻啜一口热茶问。
“大哥你真觉得我适合那个地方吗?”温纶不答反问。
“谁又真的就天生适合官场呢,不过是愿不愿意学罢了。”大老爷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温纶忍不住侧目看他一眼。
见他神色没有异常,又转了回去,看着门廊下店家栽种的牡丹。
他们家的牡丹不同于别家千篇一律的艳红,却是一盆绿色的牡丹,颜色如同发芽的树叶,鲜嫩一片。
层层叠叠的花瓣,堆积在一起,如玉一般漂亮润泽。
“大哥,等着清明节过了,我打算去游览天下名山好水,到时我那院子的妻儿,还望大哥帮忙照看着些。”温纶突然说。
温大老爷听了这话,看向温纶,“我常年不在家中,如何帮你照看妻小?再则,你出去游览山河,还能不回家不成?”
话里带着一丝试探,温纶不知听出来没有,看了一眼温大老爷,只说:“大哥虽然远在京城,可你的话可是要比家中另外几位都还要管用。”
温家如今官职最高的,就是温大老爷,如果他能多照看些温纶的妻儿,自是比温纶将此事拜托给三哥或是二房来的更可靠一些。
“你这话,不如跟母亲去说,更加管用。”大老爷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递过去,示意他再倒一杯。
温纶轻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大哥明知母亲不会同意他出去游览山川,他就算要说,也只能知会父亲。
而父亲是向来不管后宅之事的。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就算今日大哥不答应他的要求,左不过也就是妻儿在家中吃些言语上的苦头。
要说生活上的苛待,这倒不用担心。
毕竟老太太还在呢,后宅之事,就算有些小争小斗,但也不会做出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
“老爷,饭菜已经备好,您跟四老爷是在屋子里用膳,还是就在此处?”修齐上前拱手问。
“四弟想在何处用膳?”大老爷看向温纶。
“就在此处吧,把灯点上。”
修齐退了下去,去厨房传膳,点灯之事,自然有其他人去做。
夜幕缓缓落下,烛光在夜色中轻轻摇动。
用完膳之后的众人,很快因为疲乏而歇息陷入沉睡。
月上中天时,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接连而来的是‘砰砰砰’的大力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屋外的人大声喊叫。
惊醒了沉睡中的动物。
狗吠声紧跟而起,沉睡中的人们,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惊扰。
有人翻个身咕哝一句继续睡下。
也有人爬起身来,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客栈的店家,住在后院,过来的自然比较慢。
门是被住在前头的小二所拉开,“几位客官,本店已无空房,还轻客官另寻下家吧。”小二还有些没睡醒,打着哈欠说道。
也没看门外之人是什么模样。
幽冷的月光,投射在几人身上,因着屋外下起了蒙蒙细雨,那人玄色的衣衫上,被打湿,颜色更深。
原本梳理的整齐的头发,许是因为赶路,散落几缕,却被打湿后,粘在了脸上。
“我不住店,我来找人,赶紧让开!”来人声音冷厉,店小二莫名打了个寒颤。
屋外的雨丝飘了进来,落在脸上,更觉寒冷。
刚才的那点朦胧睡意,也彻底消散下去。
“这,这位客官,您,您找谁啊?我们这里,只有一户主家客人。”店小二被他那如同幽冥使者的眼一瞪,说话就变得结巴起来。
“滚开,是不是只有一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人说话间,就已将店小二掀开。
那人进来之后,身后又跟着进来七八个人,店小二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