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六神色认真,让夏湛忍不住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轻浮的话。
侧头去看身后的小厮,挤眉弄眼的让他提示一下。
小厮却雷打不动的一个表情,目视前方,仿佛没有发现自家少爷的求助。
“白痴。”略显粗粝的嗓音突然响起,这嚣张又不屑的语气,让夏湛神色不好的缓缓转头。
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一样的毒舌,一样的讨厌!
“金科贤兄,不去头悬梁锥刺股了,怎么有闲情来这里看热闹了?”夏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谢金科缓缓道。
谢金科先是看了一眼温小六,与她和舒暮雪施了个礼,这才看向夏湛。
神色清冷,对于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丝毫不在意,缓缓道,“这里是谢府。”
意思就是他在哪儿,与他无关。
夏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哼了一声,“谢府又如何,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才!子!’居然也会来多管闲事,可真是天降红雨,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谢金科懒得理他,看向温小六与舒暮雪,清了清嗓子,略微压低了声音道,“六姑娘,舒姑娘,前头宴席已经开始,两位姑娘随我这小厮过去吧。”
“金科哥哥,你的嗓子还未好吗?”温小六点头之后,小声问。
身后的舒暮雪,此时正跟夏湛大眼瞪小眼,也未曾发现二人的对话。
谢金科神色松软了一下,语调轻柔,“不用担心,过了今年便好了。”
温小六虽点头应下,却未曾真的放心,打算回去之后问嬷嬷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嗓子的食物,写了方子给金科哥哥拿回去用。
谢金科与夏湛皆是男子,不便与她们二人一起去那宴客厅,站在原地,目送人离开,谢金科便转身离去,连眼神都未曾留下一个给夏湛。
夏湛却跟个跟屁虫似的,追在谢金科身后,“我说贤兄,你是不是认识方才那两个丫头啊?我看那两个丫头厉害的很,以后只怕成亲了,那夫家也不会有何好日子过。”
谢金科闻言忍不住侧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诶,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们家的客人,你那是看客人的眼神吗?小心我去你爹那里告状,让你没有好果子吃!”夏湛被他那一眼看的炸毛。
谢金科却不理他,去了他娘说的回春楼。
回春楼顾名思义,便是回春的意思。
一年四季,不管哪个季节,回春楼里都如同春日一般,温度适宜,百花齐放,景致绝然。
这个地方对外人是不开放的,一般都是府里的几位主子,闲时在这里请三两个朋友喝酒聊天,品茗论古。
夏湛跟在谢金科身后,同样到了回春楼。
饶是他们家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还是被谢家这手笔惊了一惊。
“啧,腐败啊!不过我喜欢。”说完就找到屋内最大最舒服的那张贵妃椅躺下。
四周百花环绕、香气扑鼻。
温暖如春的室内,让人不由心神放松,沉浸其中想在此长久居住下去。
“小少爷,夏公子。”屋外进来一丫鬟,福身施礼。
“小少爷,太太那边吩咐您在此处用膳,需要这会上菜吗?”丫鬟转向谢金科问。
“嗯。”谢金科点头。
这屋内只放了一张圆桌,用的是黄花梨木,纹路漂亮,光泽细腻。
话音落下之后,谢金科便规矩的坐在桌边,等着下人摆放。
那头的夏湛在贵妃榻上舒服的躺了一会,无人与他说话又觉得舒服归舒服,却没什么劲头。
干脆坐起身,看着谢金科又继续先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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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舒暮雪被温小六带着往宴客厅的路上走。
此时温小六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暮雪,谢府今日在宴客?”温小六压低了声音在舒暮雪耳边问。
“嗯。”舒暮雪点头,没有多说。
温小六看她一眼,也不再多问。
二人被春剑带着到了宴客厅的门口,站在门口守着的,见是春剑领人过来,有些意外,却不敢多问。
春剑将她们送到门口,站定下,笑盈盈的看着温小六,“六姑娘,奴才只能将您二位送到这里了,这里面想必舒姑娘已经知道该如何进去,奴才就不找人过来了。”
温小六见状,微微施礼,“多谢春剑哥哥。”
春剑忙摆手侧身,“奴才可受不得您的礼,也当不得您的这一声哥哥,您还是直接叫奴才的名字就好,嘿嘿。”
要真让这位六姑娘喊他哥哥,他们家少爷还不得吃了他!
温小六唇角微微一笑,也不多加推辞,点头应下,便转身与舒暮雪一同进去。
屋子里人很多,放眼望去,一共开了十几桌的样子。
舒家与温家的位置,都靠着前面谢府主人家那桌。
四大世家一共来了两位老太太,此时与谢家老太太同坐在主桌。
舒府的二太太与七姑娘则在下首那桌坐着,舒暮雪带着人过去。
“二祖母,七姑祖母。”
“二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