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六从舒府回到府中,就感觉府里的气氛有些反常。
大家似乎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生怕犯了一丁点的错误。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露,没有说话,脚步却加快往玉笙院走。
推开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一片,无人在院中,就连大黑也没有听着声音出来接她。
眉心不由蹙了一下,将书包递给白露,让她放回书房,自己则去了姨娘的屋子。
刚走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咳嗽声,紧接而起的,便是夏枝惊慌的叫声,“姨娘!”
温小六急忙推门进去,绕过屋内的屏风,走到内室。
双眼停留在姨娘手中白色帕子那刺眼的红上,只觉眼前同样血红一片。
“姑娘....”顺着姨娘的视线看向门口,见到站着一动不动的温小六,夏枝喃喃着喊了一声。
温小六却像是被惊醒,没有上前去查看姨娘的病情,反而转身就跑了出去。
连嬷嬷这么多年来早已镌刻在她脑子里的那些对于女子坐卧行走姿态的教导,也忘得一干二净。
夏枝见姑娘跑了出去,着急的看着柳姨娘,“姨娘。”
柳姨娘摇摇头,将唇角的濡湿擦去,苍白的双唇,染上血丝,变得红艳起来。
唇角挂着轻柔而虚弱的笑,“不用担心,我教出来的孩子我知道,她有分寸的。”
一句话说完便又开始咳嗽起来。
夏枝眼下哪里还担心的起姑娘来。
姨娘也不知生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咯血了?
若是姨娘出了什么事,那姑娘要怎么办?
四太太向来不喜姑娘。
若是姨娘....,老太爷定然会让姑娘由四太太教导,到时姑娘的未来,便全掌握在了四太太手中。
夏枝不禁满心忧虑。
她自己可以无所谓,可是姑娘不行啊。
且芒种去叫嬷嬷,此时怎么还未回来?
去请大夫的行露为何也不见回来?
夏枝端了冰糖雪梨水过来,伺候柳姨娘喝下。
有了润喉的水,嗓子里那阵抓心挠肺的痒便好上了一些。
柳姨娘躺靠在床头,气喘的有些重。
看着夏枝这幅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别总皱着眉头,小姑娘都要愁成老姑娘了。”
转而又想起从她来到这里便跟在身边的四个丫头,如今却只剩下夏枝一人还未成亲。
她如今年岁也已不小,实在该说亲事了。
想到这里便又有些犯愁。
不过刚刚有些思虑,脑子里便嗡嗡嗡一般的疼了起来。
夏枝抿着唇,不说话。
往日唠叨的性子,此时却异常的沉默。
而跑出去的温小六却直奔马房。
刚将马车卸下,拿了马草正喂马匹吃草的车夫,见了奔过来的六姑娘,有些意外。
“六姑娘,您这是落了东西吗?”车夫问。
温小六绷着小脸摇头,从袖口内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车夫,“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两,你带我去清源县!”
车夫忙后退一步,摇头拒绝,不敢接荷包,“您要去哪儿吩咐一声便是,奴才可不敢要您的银子。”
方才卸马车的时候,他可是就听马房里的人说了,四太太院子里乱嚼舌根的巧倩,被执行了家法——拔了舌头,送到庄子上去了。
若是让四太太或是老太爷知晓他领着月奉还私自收取主子的银子,到时活计丢了事小,就怕还会被送到人牙子那里去。
“我现在就要去清源县,从金陵过去需一日路程,期间自有花用。”说着将银子执意递给车夫。
车夫这才有些意外的看着六姑娘。
此时太阳西落,时辰已是不早,若是出发,那便要赶夜路,且六姑娘孤单一人,加上他一个车夫,怎么算都有些不安全。
迟疑着不敢答应。
温小六知他犹豫什么,此时顾不得许多,板了脸,怒道,“你不过一个奴才,我且是你主子,主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还是你想让我将此事禀告给老太爷,好让他来处置不服从命令的奴才?”
那车夫一听要告诉老太爷,吓得面色发白,哪里还敢犹豫。
“六姑娘,奴才这就将马车套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奴才一般计较。”说着麻溜的去套马车。
温小六见他听从,也不等他将马套好,便爬上了马车。
车夫转过头来见了六姑娘的动作,差点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她安全的上去了,这才擦了擦汗,加快手中的动作。
院子里不能架着马车跑,车夫便牵着马往外走。
刚走出不过几十米远,白露就从前面走了过来,脚步匆匆,见了马车,忙停下。
“六姑娘在上面吗?”白着一张脸紧张的问车夫。
车夫点点头,“在的。”
见人在马车上,白露总算放心了些,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拿了马凳下来。
踩着马凳上去,见自家姑娘好好的坐在马车内,虽神思不属,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方才姑娘突然跑出来,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