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话,金儿定然都知道的,甚至比他们还要懂。
可是他还是要说,“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可弟妹呢?”
“几个月前,她刚来京城的时候,御医当时跟你说的话,想必你比我记得要清楚的多。”
“她的身体可经得起这般熬磨?”
“你虽然刚出生时身子骨弱,可前头那些年,不拘什么,只要是对你身子好的东西,家里人无不给你寻来,你的身体慢慢变好,甚至比一般人还强壮些。可弟妹与你不一样啊。”
“你便是不顾着自己,总要顾着弟妹才是。”谢大少爷难得这般对着一个人苦口婆心,可是面前的谢金科却半分不为所动。
谢大少爷正要放弃时,却听谢金科道,“大哥,看着软儿不吃不喝,我的心也疼,可是再疼也疼不过她心中的伤。”谢金科说的很慢,好像是一字一句,从心口往外掏一般。
谢大少爷听着心里也难受的很。
“大哥,在面对生死时,我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连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面对痛苦都无法做到的话,那我也不配做她的丈夫了。”
谢大少爷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也只长叹着说了一句,“你进去吧。”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这边我不放心,走之前我会让老三过来,你明日也不用来送了,好好陪着弟妹吧。”
.......
青龙寺。
春剑天还未亮就到了青龙寺山脚下,手中捏着少爷的玉佩,焦急的在山脚下来回走动。
他从小跟着自家少爷,与少奶奶做姑娘时那院子里的人接触的甚至比自家少爷还多些。
秦嬷嬷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甚至比自家少爷还清楚一些。
当时柳姨娘去世时的情景,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历历在目。
可这才过去几年,没想到秦嬷嬷的身体也不行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也热的难受。
抬起衣袖胡乱擦了一下,见着天色差不多了,便开始撩起下摆往山上跑去。
到了寺门前,法显刚好拉开寺门,春剑便出现在了门外,气喘吁吁的,清早明明还有些微的凉意,他额头上却细细密密的泌出汗珠。
“春剑施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东陵先生起了吗?”春剑来不及多说,便抓着法显问道。
“起了,东陵先生每日卯时便起了,此时应正练拳呢,我带你过去。”法显见他着急的样子,想是有急事找东陵先生,便转身带着春剑过去。
到了后院时,便果真见到东陵先生正在打拳。
春剑见了东陵先生急匆匆的就要上前,却被法显一把给拽住了,压低声音道,“先生练拳的时候谁都不准打扰!天王老子都不行!”
春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时却还不敢真的上前去打扰。
走来走去的来回转悠,法显劝都劝不住。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一大清早便扫人兴致。”东陵先生收了拳道。
不等法显上前回话,春剑便急忙跑上前,“先生,奴才的主子是谢金科,就是您关门弟子的小厮,这是我们家少爷拿给奴才的玉佩,说给您看,然后请您去一趟谢府。”春剑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东陵先生见到玉佩有些惊讶,没有接过玉佩,只说了一句,“等着。”便转身往院子旁边的一处小屋走了过去。
没一会,便见东陵先生换了身衣裳,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个子不高的男子,手中拎着个箱子。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东陵先生见他发呆的样子,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
春剑回过神,忙跟了上去。
只是他跟上去才发现,东陵先生瞧着年纪一大把了,可下山时腿脚比自己还利索,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前面那二人。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身体怎么比金科那孩子还差些?这样怎么伺候主子?”东陵先生看着气喘吁吁跟上的春剑道。
春剑却是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那二人又走到前头去了。
直到坐上了马车的车板,这才能喘口气了。
车夫知道事情紧急,见人到了,便赶着马车朝城内走。
回到谢府时,天色已经大亮,天边的朝霞艳丽的如同三月洛阳盛开的牡丹,异常的夺目。
可匆忙行路的人,却无暇欣赏这夺人心魄的景观。
走到秦嬷嬷居住的那间屋子门口,房门是开着的,虽不能瞧见屋内此时的情景,但桌上有些凌乱的茶杯,便知屋内的人,无人有那个闲心来打扫收拾。
东陵先生背着双手,面色平静,往里走去。
“东陵先生。”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白露见到进来的人,小声道。
冬灵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师父。”谢金科转头,嗓音微哑,看向东陵先生。
东陵先生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温小六身侧,“小丫头,你这般坐着老夫可不好诊脉,老夫可否借你这位置一刻钟?”
温小六一直看着秦嬷嬷的双眼,这才缓缓转头,见到慈祥和蔼的东陵先生,眼泪却不期然的无声滑落下来。
没有半分预兆,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