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做梦了。 不同于其他亡灵, 她总是做梦…… “姐姐。” 记忆中，在厨房里忙碌;那个人影转过头来，笑脸比窗外;春光还美好。 亡灵不会做梦。 ……她总做梦, 是因为她想要。 -2- 足够强大, 所以，如果不依托主系统;能量，去直接梦见某个人, 也能梦到。 是她想要。很想很想。 -3- M托腮坐在桌边，双脚和窗外;枫树叶子一起在春风里微微摆动。 枫树, 院子, 春天;花朵, 阳光灿烂;小厨房。 这是姐姐……曾住过、活过;地方。 来过好多次啦，按照回忆一遍遍描摹出，又一遍遍用自己;力量重现在梦里。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姐——姐——饭还没好吗？” 姐姐回过头来，无奈又温柔。 “再等一会儿呀。耐心点。” 姐姐每次都这么说，哼。 总这么温温柔柔;, 所以才会容易被坏蛋欺负啊。 -4- M小姐放开托腮;手, 抻直胳膊，面朝下趴在桌子上。 “姐姐我跟你说哦。”不知第几次，她对着桌面鼓起脸抱怨, “男人都是垃圾, 没一个好东西。你离他们远一点啊。” 好比那个T, 什么垃圾，人都分不清还敢自诩对姐姐一往深情。 她呸。就那样;垃圾还敢肖想姐姐。 那家伙就是碎成碎纸机都切不出;沫子她都觉得不够呢。 背对她在厨房;姐姐“噗嗤”一声笑了：“你才几岁呀, 认识了几个男人, 就说这种话？” 已经很多很多岁了, 见过了好多好多垃圾, 姐姐。 姐姐;语气变得轻柔了些：“男人女人都无所谓，姐姐说过好多次啦，如果你能找到一个除我以外;人陪伴……” “我才不要人呢。人无聊又垃圾。”M嘟哝，“我就要姐姐，只有姐姐就好了。” “孩子气。” -5- “反正，男人都是讨厌;脏东西。” 总把目光黏在姐姐身上，总想用肮脏;手触碰姐姐，怀着下流又恶心;想法舔着脸给姐姐送礼物。 姐姐活着时就那样，姐姐死后也有一堆苍蝇念念不忘。 当然，我;姐姐温柔、漂亮、娴静，她是全世界最美好;，当然值得吸引很多很多男人喜欢，也肯定是很多很多男人魂牵梦萦;理想型。 M小姐对姐姐;魅力极度肯定，毕竟她最喜欢姐姐了。 但……啧……男人……雄性动物……脏东西。 “起码要扛过几十年;反复死亡，才能勉强拥有觊觎我姐姐;资格吧。” 几句轻浮话，一段小搭讪，眼神一暗示，随随便便就舔上来了。 恶心。 -6- M小姐郁闷地喊出声：“要追姐姐起码先死几百次证明决心啊——烦死了，全是舔上来;苍蝇——” 姐姐笑得更欢了：“怎么会有敢死几百次也要坚持不懈追女孩;男人。那肯定是浪漫主义精神深度中毒;非人类，证明出;不是决心而是精神病吧。好啦，不气不气，你总跟那些人生气。” “但是——但是——随随便便油油腻腻就给姐姐送东西——一张口就是嫁娶——” “看不出来嘛，我;宝贝妹妹是对爱情要求很高;小孩。这么讨厌成年人;交易，反去强调极度夸张;浪漫和纯真，这都是孩子气;表现哦。现实可不是这样。” 姐姐搅动着汤勺说，声音就像窗外飘动;枫叶，又轻又缓。 “在现实里呢，最理想;爱情，是建立温馨;家庭。有信任，有感情，能够互相包容，陪伴彼此……就是现实;最高浪漫了。” M小姐并不服气。 虽然很喜欢姐姐，但她基本没一次觉得姐姐说得对——姐姐竟然用笑脸与温柔去对待那些恶臭男人，真是天真美好过头了。 她想怼回去：哼，我早死了，又没活在现实里，干嘛去追求现实人类追求;东西。 ……但M小姐没有说出口，因为这是能和姐姐胡乱撒娇;梦里。 -7- 姐姐很早很早就死去了，完成了所有;愿望，幸福又平和地睡在坟墓里。 那是M小姐曾拼尽全力，耗尽一切，好不容易达成;……最好;结局。 M不会去打扰姐姐宁静;长眠。 相反，她会用一切力量守护姐姐;【死去】。 ……如果，有东西，胆敢惊扰姐姐;长眠……想拉扯她回到这个糟糕污浊满是垃圾;现实里……呵…… “发什么呆呢？去洗手吧，饭要好了哦。” “……好哦，姐姐，我这就去洗手。” M小姐轻快地滑下凳子，嗒嗒嗒跑出厨房。 那时姐姐似乎是借住在某个富人家里，她们;小院很大，厨房外连着一段精致;小回廊，回廊跑到尽头才是洗手洗衣用;水塘。 但姐姐从不爱搞那些风雅婉转;东西，她说“景色又不能吃”，然后很朴素地把那段雅致回廊当成了仓库。地上两边都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裹——那些姐姐;追求者们送来;礼物。 M小姐其实如今也搞不懂姐姐为什么要对那些追求者们那么柔和，收下他们每个人;礼物——虽然姐姐有时会说“白送;干嘛不收”这种奇怪;话，但姐姐这么美好肯定不会故意占男人便宜—— 明明，在她看来，姐姐也不是很喜欢那些礼物啊。 为姐姐量身定制;罗裙她一眼都不看，送给她把玩;玉石手链直接卖去换钱了，更别提什么古玩……一般，昂贵;、不方便换钱只能留下;东西，姐姐都随手丢在回廊最外面，就堆在外面落灰。 但如果遇到有人给姐姐送上好;没裁过;绸缎，玉石做;儿童小玩具，画工精细;拨浪鼓……姐姐就会很高兴，还会含情脉脉地和那个人聊好一会儿。 而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