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情远
整个兴庆府如同沉睡的巨兽一样匍匐在大地之上,灯火通明的皇宫跟楚王府,如同巨兽的两只眼睛一样,透漏着阴森森的寒光,一列列顶盔戴甲的兵士如同那獠牙一样,手持火把在皇宫跟王府的四周警惕的巡逻着。
高大的兴庆城城墙之上,此时因为一列列火把的缘故,如同一条巨型火龙一样,甲胄在清冷的夜色之下,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火光照耀下的利刃随着甲胄们整齐的步伐,散发着肃杀跟凝重的“气味儿”。
紧闭的城门如同黑洞一样,在两列兵士的把守之下,更是透着一股股杀气。
大街小巷之间,时不时的会有快马疾驰而过,随着楚王府门口聚集的兵士越来越多,随着任雷从翰道冲的府邸满身鲜血的赶往辽人驿馆门口,皇宫的大门外,同样是一列列兵士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
整个兴庆城像是被闹钟瞬间吵醒了一样,几乎
是一瞬间,特别是通往皇宫的两条街道上,瞬间也燃起了长长的火龙。
随着战马的嘶名声跟将领的嘶吼声,使得原本充斥在大街小巷之间的火龙,瞬间一下子有了生命一样,开始快速的在黑夜里,向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站在楚王府大门口的任得敬,看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离开后,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星象,喃喃自语道:“明日一早,这天…就该变了吧?”
随着喃喃自语的任得敬坐上马车前往城门口的时候,辽人驿馆内的外面则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景象。
萧处温跟李奉迎几乎是与任雷同一时间赶到了驿馆的门口,火把的照耀下,仿佛就连对面最前排那弓弩手上,那闪烁着毫光的箭头都是清晰可见,甚至隐隐能够感觉到那箭头上充斥着的冷酷跟杀气。
“任雷见过萧大人、李大人,任某今日冒昧来此,非是为承礼公主殿下而来,更不是想要跟大辽作对。”任雷发梢上还带着未干的鲜血,随着他的走动,时不时还有鲜血随着发梢滴落在他的盔甲之上。
翰道冲的府里,一家老小除了进入皇宫的翰道
冲外,便无一人生还,全部被任雷就地格杀。
“此乃大辽国驿馆,任公子满身杀气来此,难不成是想叙旧不成?”萧处温站在屈出律的旁边,大声的喊道。
满脸鲜血的任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了看萧处温,又看了看那安静异常的辽人驿馆一眼,冷笑道:“萧大人不必费心了,整个驿馆早就已经被我包围了,里面的人就是插翅也难飞的出去。”
“既然如此,任公子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承礼公主早就已经休息了,若是有事儿,不妨明日再来。”萧处温同样是望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驿馆大门口,而后继续大声喊道。
李奉迎跟屈出律同样是张望着毫无动静的驿馆大门口,按理说如今任雷折腾出这般大的动静,驿馆内的夏国太子李纯佑,也早该有行动了才对。
即便是明知道自己所带来的护卫,无法跟门口任雷所率的兵士对抗,但驿馆内也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
就在驿馆门口的任雷跟萧处温等人对峙的时候
,让他们感到诧异的驿馆内,依然是极为平静,比起外面剑拔弩张的景象来,驿馆里面如同是另外一个世界般,处处都透着平静跟祥和。
在驿馆的大厅内,夏国太子面如死灰,望着眼前他父皇的另外一名亲信太学士:王俭,以及那土蕃神僧格西锁布二人,在二人的身后,则是皇宫内为数不多的,护卫他父皇的皇宫精锐。
“太子殿下,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辽人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其狼子野心比起任得敬可是丝毫不少啊,殿下怎么就会想着跟辽人联合,竟然向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呢,唉,殿下简直就是自毁前程啊。”王俭一脸的遗憾,看着神色难看的李纯佑说道。
原本太子可是夏国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但因为辽人的挑唆,却让李纯佑当了二十年太子后,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对权利跟皇位的野心,深怕自己的太子位置被李纯义取而代之,最终开始铤而走险,想要逼着他父皇禅位于他。
但千算万算,太子李纯佑则是丝毫没有把他父亲的心头大患任得敬算进去,而这也造成了李仁孝对
太子李纯佑的失望。
值此他跟任得敬斗的最是紧张的时刻,太子非但不帮他分担压力,反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做起了谋逆之事儿,通过刺杀他的弟弟来逼他禅位。
这对于李仁孝来说,无疑乃是让他感到最为心痛,也是对太子感到失望的一件事情。
当了二十年的太子,到了现在竟然是一点儿身为君王的格局跟沉稳都没有,竟然看不到此时此刻,相比起他继承大夏皇位这一件事情来,铲除任得敬才是当今大夏国的重中之重。
孰轻孰重分不清楚的太子,在让李仁孝感到失望的同时,也渐渐再一次让李仁孝把目光放在了越王李纯义的身上。
“甚至可以说,越王李纯义这一次可谓是因祸得福啊。所以让你趁早撇清楚跟当今夏国太子的联系,对于你大辽可谓是好处颇多。”匆匆洗漱完走回房间的叶青,终于不再绑着一头的脏辫,而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一根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