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终于平复心境, 忐忑已的抬头去看之时。
……主位上早已见了那人身影。
她肩膀低耸下。
心绪复杂的轻轻呼了一口气——没关系,总能再寻着机会的。
明月高悬,宴席散去。
她也跟着一众魔宫弟子回了“云珠”的寓居之所。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 一十二宫的弟子们虽然同住一个院落里, 但每人都有单独的房舍。
这倒是格外方便了她趁着夜色掩映偷溜。
只过天公作美。
她没走几步,魔宫上方就淅淅沥沥的落了疾雨。
她只随手捏个避水符顶在脑门儿上。
手里头拿着的, 则是宴席上花大价钱从一个弟子手中买的——“新人弟子专备,魔宫路线图”。
两边是长长的玄黑色石。
一眼望过去, 漫长得像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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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沿着路线图走了半天, 终于远远的瞧见了一片花海。
她想白日里从闲聊的魔宫弟子口中听到的那番话。
——“我们魔主大人,最是喜欢人间的花。
寝宫种了一片茫茫无际的白芍药,还有一株很大很大的扶桑树。”
沈瑜微微愣了一下, 滞住脚步。
她看见了那片白芍药, 也看见了那株很大的扶桑树, 下再犹豫的朝着那处走过去。
冷雨斜飞敲打着瓦檐。
空荡荡的魔殿之, 巨大的扶桑树下系着一只容纳两人的秋千。
似乎在长久而寂寞的着有人过。
她穿过丛丛湿漉的芍药花海, 抬脚踏上了寝殿的石阶。
沾了几湿意的裙裾拂过冰冷石面。
沈瑜伸手扯掉脑门儿上的避水符。
还没得及平复心绪,就猝及防望见了坐在檐下的那清隽身影。
魔宫之中同人界, 就算落雨也掩住冷月清辉。
此刻坐在廊宇下头的那个人,怔怔抬脸望着天幕,安静得像一个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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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
可每走一步,心脏就像在冷雨里泡过一遭似的, 又酸又涨。
“……谢翕。”
久别重逢,她的声音轻得能再轻。
什么从长计议,什么徐徐图之, 全都被抛诸脑后。
隔了虚晃过五百多年的黄粱一梦,她再一次站在了那人面。
月色下头, 青年身形骤然一僵。
缓缓转过头看她。
那双眼睛极黑,像深见底的泥泞沼泽。
可此刻却没有半重逢的喜意,反而带着一儿虚无的茫然和悲凉,嘴里着奇怪的话,“你又现了?”
青年停顿一瞬,脸上是更深的茫然,“每次我一打算忘了你,你就跑。可今夜我没打算忘记你,你怎么也跑了?”
只是喝了一些酒而已。
沈瑜也发现了的正常。
下蹙着眉心向身侧看去,然后发现,石阶上竟七零八落的倒了许多个酒坛子。
数完之后她倒吸一口凉气。
很,离醉死只差一步。
她抬头。
那人还在怔怔的盯着她,眼睛一错错的,仿佛漏看了一秒,自己就会化成一阵飞灰散掉。
其实……谢翕在发呆。
的脑子已经因为醉意太清楚,却还朦胧记得无数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无数次魔宫大宴之后,热闹的人潮散去。
就一个人坐在寂静无声的寝殿石阶上,握着玉简对那人话。
五百多年春去秋,玉简那头,从没人回应
有时夜色漫长,就把和她有关的记忆抽,凝成一个小球放在手心看。
一边看,一边强忍住喉咙口断翻涌的腥甜。
恨到极处就扯开唇,冷冷对着那记忆小球,“没关系,这次是我要你了”
而每那个时候,就会有这样“真实”的幻影跑,望着,“别忘!准忘!”
少女的眉眼鲜活而生动,抿着唇问,“你真的要忘了我么?”
就次次都舍得捏碎那记忆。
……
可现在没打算忘,她也自己跑了。
青年心中泛一柔软的悲凉,“阿瑜,你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