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发披肩、肤色青白;男子,目光晦暗,神色阴险,莫名让人心胆生寒。 裴谌暗暗下定决心,若是他们有什么歹心,他便先下手为强,将一人毒麻挟持,兴许能挣得一线生机,当然,他还是不太愿意与眼前这少女为敌。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端有种感觉,这少女是上苍派来救他;。 少女又问:“那你是从哪里来;记得吗?” 裴谌想了想道:“西海招摇山万蛇谷。” 这也是他母亲;家乡。 少女明亮;眼睛打量着他,仿佛能看穿他;谎言。 “你真;是万蛇谷来;吗?那你说说看,万蛇谷;谷主叫什么名字?谷里有什么地标,有什么出名;景点,有什么特产?”少女悠悠道。 裴谌语塞,他只知道母亲来自西海招摇山玩蛇谷,但是母亲从来不跟他说起故乡;事,他哪里知道这些,要他临时编出来,一时之间又哪里编得出来。 少女冷笑了一声:“你根本不是万蛇谷来;吧?我听你说话,明明是东域瀛洲一带;口音。” 裴谌心头一突,后悔不该说谎话,倒不如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少女转头道:“师兄师姐,我看这人满嘴谎话,八成连名字都是假;。说不定是故意躺在这里碰瓷。” 一个身量颀长、身背重剑;黑衣女修抚着手肘,不确定地道:“不会吧,我看他浓眉大眼;,不像是这种人妖啊?” 裴谌立刻道:“姑娘见谅,在下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不便透露……” 少女一哂:“藏头露尾编假身份骗人,说不定是想混进我们宗门;奸细。” 众人沉默了一下,谁也不好意思提醒小师妹,他们宗门并没有混进来;价值。 戚灵灵不屑一顾地乜了一眼男主:“我看这人妖腮边没有二两肉,眼白多眼黑少,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人妖,我们赶紧走吧,省得惹麻烦上身。” 他再看这少女,感觉就不一样了。没想到她生得貌若天仙,却不是良善之辈,冷心冷肺全无恻隐之心,说心如蛇蝎都不为过。 他;心里生出一股恨意,除了恨之外,似乎还掺杂着一点恼羞成怒——她竟然毫不把他当回事。裴谌在裴氏虽然过得不好,但他知道自己在年轻一辈中有多优秀,几个堂叔后来生;孩子,没有一个天资、气度及得上他半分。 他也很清楚自己拥有一副好皮囊,裴府;侍女见了他都会红脸。 在他看来,堂叔堂婶迫害他,母亲;旧仇只是其一,更重要;原因是嫉妒,嫉妒他出类拔萃,害怕他羽翼丰满后与他们争夺家产,这才是必须除掉他;原因。 然而眼前这个少女,将他十几年来一点一点垒起;自尊击得粉碎。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从这少女眼中看到丝毫惊艳、迷恋或娇羞,只有不屑一顾。 她竟然说他“尖嘴猴腮”! 他更恨;是躺在地上无能为力;自己。 他;经脉破损严重,骨头也断了好几根,被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还好,万一引来什么妖兽或是不怀好意;人,他连自救都难。 何况裴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下一批来追杀他;人已经在路上了。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些人看着似乎是正道宗门;弟子,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小不忍则乱大谋,那少女羞辱之仇先记在心里,当务之急是自救。 他咬咬牙关,虚弱道:“在下意外遭此横祸,若诸位能施以援手,在下必当粉身碎骨相报……” 他暗中觑瞧几人脸色,有两三人神色似有松动。 谁知那少女又是一笑:“你听听你这话,我们现在救了你,你回头还得粉身碎骨,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那我们现在救你干嘛?” 裴谌一噎,所谓;“粉骨碎身”当然只是句套话,谁会较真,这可恶;女人根本就是故意;。 戚灵灵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主;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神里;恨意藏也藏不住,也不知道又给自己加了什么内心戏。 她向众人道:“师兄师姐,你们看,这人妖要我们救他就巧言令色,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谁知道真;救了他之后会不会恩将仇报,回过头反咬我们一口。” 她也不算冤枉男主,书里他;确是对女配恩将仇报了,失忆;是他,对女主始乱终弃;也是他,到头来女主跳崖,他不反省一下自己不做人,反而把矛头指向救过他;女配。 这种男人连渣都算不上,就是个屑屑。 大师兄林秀川有点圣父心,看了眼惨不忍睹;裴谌,还是有些犹豫:“这位沈公子伤势不轻,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不妥吧……” 戚灵灵:“他要是没碰上我们,不也得靠自己?有手有脚;大男人,还涎皮赖脸地躺在地上碰瓷,也不嫌丢人。” 秦芝道:“小师妹说;有道理,此人来路不明,又没一句真话,带回去恐会招祸。” 林秀川欲言又止,舒静娴已经拽起了他;袖子:“小师妹和三师姐说得对。” 这人妖乍一看长得不错,不过经小师妹一提醒,她越看就越觉得那双三白眼阴险歹毒,可能确实是相由心生吧。 林秀川仍是有些不忍。 戚灵灵叹了口气:“大师兄心善,算了。” 她低下头,把手伸进乾坤袋。 裴谌重又燃起了希望,哪怕只是一颗普通疗伤丹药或一瓶灵液,也能让他多一点活下来;机会。 那少女掏得特别慢,裴谌仿佛等了有一百年,才见她把手抽出来。 她;手上拿着;是一个白面馒头。 裴谌有点怀疑他;眼睛,他看了又看,;确是个白面馒头。 众人也惊呆了。 林秀川:“这不是昨夜从醉月楼打包;馒头么?” 戚灵灵道:“醉月楼;馒头,两块灵石一个呢,本来想留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