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他嘴里还咀嚼着东西。达达利亚反而聚精会神,想着如果能告假回老家,要把故事说给弟弟妹妹们听,可以的话,他也想直接买一部留影机。
肩上一沉,左枯已经昏睡过去,他先前受了点惊吓,现又吃饱喝足放松下来,自然困乏,达达利亚出于好心,小心翼翼解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电影还在播放,场内安静得只剩下老旧影视的声音。胶卷转动的声音轻微而富有节奏,时亮时暗的灯光打在左枯脸上,呼吸匀称,可见有伴奏入睡,睡得多么香甜。
长达一个小时的电影结束,众人离席,坐在中心的他俩还没走开,而幕后传来一对男女的争执声。
女方歇斯底里:“我都说了留影机式拍摄的戏剧太过于古板,想改的话也困难!”
男方坚持说:“再重新拍就是,这可是能够保留很久的艺术品!”
“胶卷多么贵啊,而且你为了拍这个电影报废了多少留影机知道吗!我们的经费已经不够了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人希望能够登台,是想要面对观众展现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对着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傻笑!”
争执声惊醒了左枯,他回神:“多少点了?”
“八点,还早着呢。”
“该回去了,多托雷说十点之前不回去,就会……”
“会什么?”
“好像没说?”
“路途太遥远了,风雪又大,我们去住旅馆吧,明早再赶回去。”
左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看着达达利亚:“我感觉你带我出来,是别有用心。”
“我的确是另有目的,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等会还有个晚宴,也有很多吃的,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来都来了,不狠狠玩爽了,回去也是被多托雷挖苦。
……
多托雷在冰冷的房子里独坐了很久,属下事无巨细汇报左枯的事,听得太阳穴发疼。现已临近九点,左枯还没有回来的打算,就算要回来也会错过时间。
他还是给小宠物太多自由了,让他越来越自大,觉得有跟主人违抗命令的机会。
多托雷揉了揉太阳穴,屋外的狂风拍打门窗,极端恶劣的环境就让某人更无回来的可能。
如果是以前的左枯……哈,以前的又如何,难道就不会背叛他吗?还真是高看人心。
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他,结果一场失忆,比背叛更要绝情。
时针分针齐齐指向十点,多托雷起身,他戴上了独属于自己的面罩,遮住了不带一丝感情的血红双目,他召集手下,赶着去抓某只不听话的家伙。
一支精英队伍,悄无声息迈进风雪纠缠的夜幕里。
城内灯红酒绿,人们迷醉于酒精带来的短暂欢愉。左枯不爱酒精上头的眩晕感,选择了喝茶,晚宴上的人们大多是城里的权贵,年轻俊俏的男女纵情歌舞,热闹浓烈的氛围把肾上腺素拉高。
左枯吃着桌上无人光顾的小蛋糕,眼睛无聊瞥着周遭,身侧坐了一个人,他第八次低声解释:“我想一个人静静,谢谢。”
“左枯。”咬字清晰的女声把短短二字咀嚼得缱绻,左枯听得耳朵一酥,他回头,看到是个红底黑色兜帽的女人,黑色的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并未完全遮盖面容。
左枯看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脸上的巴掌印还隐隐作痛,他讪笑,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来向我讨债的吧?”虽然很不礼貌,他还是偷偷瞥了眼对方前胸,很好,很有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无疑。
女人也回以一笑,悠闲自在为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说道:“在愚人众里,讨债这等粗活可用不着我出面。”
左枯想起来了,“你是第四席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