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热血冷却,难免觉得郁闷。
“十年前就因为拟真规则,好像各国已经和联赛组委会闹过了吧?怎么现在又开始折腾?”好不容易他们秘书办今年来了一批国防生,要是因为新规则不能参赛……
他哀怨地叹口气,“好吧,这事我会实时关注。一会儿我让人再催一封,顺便问问隔壁的打算。”所谓隔壁,指的是女神星系附近的国家,比如狮心国、光明教宗主国,还有个不大顶用的德瑞克星。
新规则吵了足有一个礼拜,赛事组委会和各国政府开了一场又一场的虚拟会议,会议现场动物厮打,动物和人厮打,人和外星人厮打,总归吵得天翻地覆。说到底,还是涉及到赞助商,涉及到钱。
李紧却完全没有心思关注结果。
夏宫的几个办公室,都收到了一封黑色的纸质邀请函。
[……我已得到平静,
愿最后与您相聚,
享受风声、阳光和雨露。]
——苏南死了。
“怎么可能?明明前几天,她已经有意识了……”禾茉睁大眼睛看看李紧,又看看李云京,脸色刷白,“怎么会呢?她快好了呀。”
两个女孩无心工作,头挨着头,挤在沙发上小声哭泣。
李紧坐在座位上,身后阳光灿烂,他默默地看手里的请柬。
他曾经也收到过很多请柬,纸质的或者电子的,但总归都带着喜气。要么是婚礼请柬,要么是孩子满月,甚至也有考上大学的,或是考上公务员的。
葬礼请柬啊。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苏南两个小小的字,眼前浮现的,仍然是第一次见到她,她挤眉弄眼的鲜活模样。
明明那样努力,一直坚持到他去救她,为什么还是死了
呢?
李紧心中不仅是可惜、遗憾,还有深深的不平。
孔琳走进六号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卷发青年逆光而坐的画面。奇怪的是,这间办公室里明明阳光正好,却又如同雨天,一进来,就能感到那股哀切的气氛。
她看了看还在哭两个女生,暗暗叹了口气。
“办公厅的人肯定都要去,我是来通知你们,明天一定要注意穿着,”她看向禾茉,“另外,苏秘书喜欢什么花,你们知道吗?”
禾茉哭得声噎气堵,还是李云京擦擦眼泪,告诉孔琳:“她喜欢芙兰花和桔梗花。”
孔琳点点头:“办公厅会准备鲜花,早上六点在这里集合。”
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李紧,转身离开。
虽然像禾茉她们不清楚,但是她和几位领导,多少都了解一点内情。正因如此,比起哭得厉害的助理们,她更同情李紧。
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绝不是悬崖边没抓住朋友的手,而是明明把人救上来了,她依旧还是死了。剩下来的那个人,余生都会感到后悔和自责。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救人呢?
下班后,李紧婉拒了禾茉两人的邀请,独自留在办公室里。
他也没干活,就是单纯的发呆,但视线总也控制不了地看向一旁,那张黑色请柬,像一个漩涡,不断地拉扯他的注意力。
今晚一直到明天早上六点,这段时间,变成了一种煎熬。
李紧当然知道自己没错,就像王储殿下警告过他的话,他不必总是积极地承担责任。可是他在苏南这件事上,真的毫无责任吗?
也许他不该给苏南建议,也不该因为对苏政委的偏见,放弃劝说苏南回家。
笃笃笃——
身后传来玻璃敲击的声音。
李紧悚然,回头一看,就看见某王储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蹲在外面窗台上。
“殿下?”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半扇窗户,让卫纵跳进来。
“您来干什么?”
卫纵好似参加晚宴一般,昂首挺胸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巡视,打量一圈,十分嫌弃。
“乱七八糟……跟狗窝一样。”
李助理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假笑:“那确实没法跟您的办公室相比。”
“笑得难看死了,”卫纵鄙视,“记
性还不好。”
“???”您有事吗?
李紧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这位爷爷挑剔来挑剔去,一股心火简直要从鼻孔里喷出来。
“我记性还是挺好的,”他委婉地反驳,“您那个床底下有六张糖纸,我就记得清清楚楚。”
卫纵脸涨红了。
李紧难得不依不饶,凑过来戏谑地问他:“殿下,你要不张开嘴,这天天晚上睡前吃糖,我替您看看有没有虫牙。”
“笑话!”卫纵怒道,“本王怎么可能长虫牙!”
哦,那就确实是睡前吃糖了。
李紧抱臂,昂着下巴,气焰嚣张地看他。
“……”
卫纵简直了,猪猪委屈。
“你这人,没心没肺吧?”他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办公桌,“你那伤口还没拆,我过来提醒你!”
李紧怔住了。
他下意识地摸摸腹部,敷料前两天就被他扯了,创口差不多愈合,就是还有些发痒。
这让他立刻又被拽回那个暴雨夜——漆黑、潮湿、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