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纵看着他,眼神奇怪。
“你怎么……”
突然就情绪失控?
李紧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挠挠鼻子。唉,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情绪就上头了。
“你刚才摸了肚子,”卫纵盯着他,突然问,“,是伤口还疼?”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李紧摇头,眉宇间仍有一丝郁郁。刚才那股情绪来得快,抽离得也快,可是心里仍然缠绕着一种无力感。
“我只是替她遗憾……她那么努力,最后仍然没有一个好结果。”对于苏南来说,生前最后那几天过得那样辛苦,她为了钟俊书奔走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因此丧命?假如,假如让她再活一次呢?
比起参与了整个事件而感慨,李紧想得更多。
他不就是重活了一次?虽然谈不上什么信仰,但他真的希望,冥冥中的神秘力量,能够也给苏南一次再来的机会。
卫纵心里腾起莫名的不适。
“你还有空想别人?”他锐利的眉眼因此更加冰冷,捏住某人的下巴晃了晃,毫不客气说道,“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有点危机感。杀她的人都追到了医院,何况你还干掉了他们的人,难道你觉得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李紧被迫抬头和他对视,表情诧异。与无理的动作正相反,王储的眼神却流露出焦躁和忧虑。
姑且让他自大几秒,那忧虑,应当是对他的吧?
他笑了起来,露出一侧浅浅的酒窝,显得笑容像加了几勺糖粉,齁甜。
卫纵就被甜懵了。
李紧抓住他的手拉下来,感慨地拍了拍。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哎,您真是体恤百姓的好领导,”他笑眯眯地说,“放心,国安局不是正好要跟我一段时间?我就当国家派人手保护我了。”
“……”
卫纵无语地抽回蹄子,大步朝窗户走去。
“走吧,大夫还等着你呢!”
李紧想了想,去就去吧,自己待着还容易胡思乱想。
不过,他为什么也得跟着爬窗户?
“您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大夫还是上次那位,检查了他的伤口之后,委婉地询问李紧,“这两天是不是运动强度有点大?有点轻微炎症。”
卫纵
立刻瞄他,脸上写着“果然”和“活该”两个词。
“呃,我确实有晨跑的习惯。”尤其最近他还加大了训练力度。即使如此,李紧还是免不了时时焦虑,害怕自己的体能下降。
大夫留意到他的表情,转而安慰他:“没有大问题,我替您处理一下伤口,这两天别碰水,也就差不多了。要是您打算祛疤,那还得再过些天。”
处理完,他利索地收拾东西,冲王储殿下和李紧行礼,离开了房间。
李紧慢慢地扣好衣服,眼角余光留意某王储。
“殿下……我先告退了?”
卫纵从窗外收回视线,语气不虞:“急什么?你给我老实待着吧。”他跳下窗台,插兜上下打量李紧,“你有衣服吗?”
“……有吧?”李紧想到自己订做的那套黑色礼服。
那衣服虽然是西装,但款式更适合参加宴会等正式场合,在衣服的领口袖口上带点华丽的小细节,出席葬礼,总感觉不大合适。
卫纵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毕竟是自己一开始看上的人,小卷毛几分家底,他一清二楚。
像李紧这样的孤儿,受到政府资助一路读书到毕业,不工作十来年,根本还不清贷款,更别提存款积蓄了。要不是他特地点明提高这届实习生的补助,这家伙还不知道住到第几区去。
“葬礼要穿简单的黑西服,”他慢悠悠往走廊晃,“行了,你跟我过来,我借一套给你。”
王储,借他衣服?
李紧怀疑地瞪着他的背影。
说实话,殿下真的知道简单的、普通的衣服是什么样吗?万一给来他一套什么皇家裁缝私人订制,他还傻乎乎地穿在身上,岂不是倒大霉?
他跟着卫纵来到走廊最近的一扇门,卫纵随手一推,里头灯光大亮,露出里面奢丽的陈设。看上去,这是一间三室的更衣间。
门一打开,正中间更像是休息区,正对门的墙面上镶嵌一扇巨大的拱形镜子,厚重的金属镶边立雕玫瑰花,镜面莹澈透亮,映着上方的水晶吊灯。镜子前方,正中间摆着一组纯白的沙发,木质香槟脚茶几上随意地摆放着几本书。
左右两边各有拱形门洞,右边看过去,里面靠墙一圈色调厚重的衣柜和开
放柜,左边像是专门摆放饰物的房间。
“到我这儿来。”卫纵站在衣柜前,拎着一套衣服冲他勾手。
怎么跟喊宠物似的……
李紧暗自吐槽,还是依言走过去。
“您知道我的尺码吗?”他好奇地观察王储殿下手里的西服。
男人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可选范围都很少。
这不是说设计师真的难出新式样,关键是衣服还得靠人衬,大部分人身材样貌普普通通,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越是花哨有设计感,越是远离普罗大众。王储手里的衣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