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
第二天,卫纵带着李紧再次到了地下的作训室。
“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上班,要怎么解释?”李紧有点着急,“我觉得我身体已经好了。”
卫纵扫描智脑,打开大门:“你忘了,你住的那栋公寓楼炸掉了大半,光是寻找死伤者,就花费了两三天的时间。他们都知道你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随时可能会死。”
他不说,李紧几乎遗忘了最开始的那场爆炸。
公寓楼住了起码有四五百人,李紧心中一沉。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到底,”卫纵瞥他,“这事也不在你,你只是比较倒霉。”
他走到右侧的虚拟空间模块,摁下按钮,全息光屏刷的投射。
“过来,我来解释一下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李紧回过神,跟着他一起走进作训室。作训室的地上升起两台全息舱,卫纵在升起的总控屏前,导入了记忆体。
“张艾德应该跟你说过你的精神力状况,”他看向李紧,“你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精神力晋级,而是无法顺利异化。你第一次异化的时候完全由本能控制,自己毫无印象,因此你对自己的第二形态并没有正确的认知,还有点抗拒。”
李紧茫然地回视他。
卫纵叹气,示意他看向光屏:“城防所当时发现你的有两人,我从他们的执法记录仪里拷贝了视频,给你大概看一下。”
李紧时隔多日,才真正看到了自己的异化体。
当他看见视频里那头巨大的猛禽笼罩下阴影,身后甩出纯金色的蛇尾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当场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
给出什么反应。
他的异化体不是那种恶心的怪物,可是也不太正常。按照正常来说,他的异化体应该就是一头巨鹰,但是那条尾巴是怎么来的呢?
李紧盯着视频里嚣张的蛇尾鹰,灵魂差不多已经飘出去十米远了。
“你到底怎么了?”
卫纵蹙眉,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向自己,“我一直没问过你那几天的事,是想等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如果想说再告诉我——假如你总是这个状态,我就要考虑一些强制措施了!”
“我看到医院那种怪物了!”
李紧仓皇地喊出声,浑身发抖,“我不知道,可能我身上也有怪物的血、基因什么的……”他眼前闪过白色的实验室,那个人痛苦扭曲的脸,就在他一墙之隔,他整个人都爆了,变成了丑陋的、黏糊糊的银灰色怪物。
卫纵没多想,上前抱紧他。
“没事,你想多了,”他抬手把人摁在肩膀上,不甚熟练地安慰,“颜色不一样啊,再说就一条小尾巴,实在不行,给你切了?”
李紧把脸埋在王储结实宽厚的肩膀上,闷闷地问:“真的能切掉?”
“……我开玩笑的,不能切。”卫纵嘴角抽抽。
随便说说而已,哪能真切?再说谁知道异化体的身躯代表第一形态哪个部位?万一切掉尾巴,变回人形发现鸡儿没了咋办?
他还挺喜欢那尾巴的啊,虽然说金色俗气了一点,不过放在小卷毛的异化体上,倒是显得独具一格。很华丽,很皇室。
“你得学会接受你的异化体,”他用力捏了捏李紧的脖子,“它就是你的一部分,如果你都不能接受它,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卫纵见过比李紧的情况严重更多的人。
他们当年出任务,清扫过很多星盗占据的小行星群。有些行星上有原住民,整个村子被星盗当成了享乐的巢穴,年轻的男女被任意欺辱。
有一个很小的男孩,大概十来岁,正值异化期,因为被星盗反复折腾,最后异化体竟然和长期性/侵他的那个星盗的异化体一样,都是一头花豹。单纯从外表看,花豹皮毛华美,体态结实修长,同时也是比较强大的动物类型,可那个男孩完全无法接受。
卫纵当时派
了军医去照顾那男孩,等到他们部队撤离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年。那男孩从表面看,健康活泼,性格开朗,天天缠着吴云,想要和他们一样当军人。但是他每到夜里,就会变成第二形态反复自残。
他能切割掉异化体的什么部位吗?还是整个丢弃自己的异化体?
后来吴云告诉他,那男孩死掉了。
异化体死去的时候,他的脑域也毁了,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遭遇摧毁,就算活下来,也是行尸走肉。
卫纵一激灵,赶紧放开李紧,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昂,”他严肃地警告李紧,“别伤害你的异化体,会死,知道吗?”
李紧愀然。
他和那孩子比起来,幸运太多了。
异化者也有异化者的烦恼。
他默默地点头。
卫纵这才将光屏截下弹到他面前,“你仔细地看看蛇尾鹰的数据,在心里留个印象。”
“这个训练要怎么做?”李紧尽量不带情绪地看光屏,有点纳闷,“我现在也无法异化,那要怎么一步步适应?”
“我会把异化体的数据录入全息舱,同时你自己也在大脑中初步建立了异化体的形象,等到接入虚拟作训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