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们祖上的强大?‘其瞑乃晦,其视乃明’哈哈……千万年已过,我会是最接近祂的后裔!”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狂喜与不明的崇仰,以及丝丝缕缕的残酷。
殷惜墨笑了两声,声音喑哑晦涩,仿佛喉咙受了很重的伤以致于那声音就像干涸的沙漠:“你疯了,你在做梦。”
“放肆!”女人咬牙恨道,“你便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给了你一条命,要收回来有何不可?”
“不管我说的好听与否,疯子都永远做不到。”身处劣势,殷惜墨依旧不掩自己的嘲讽,他明知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却依旧不肯示弱求饶。
女人忽然高声笑了起来,发出了梦呓般的乱语:“你小的时候还会亲我,现在倒越来越忤逆。也好,免得我心软……你不过是我养的药,时候到了,也该被我吃掉了。”
殷惜墨忽然干咳了一阵,低声说了什么,他们忽然靠的极近。
林潇砚看到“自己”掐住了他的下巴,听到“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殷惜墨便咬着干裂的下唇嗤嗤笑了起来:“我说,你吃掉我爹的时候也如现在这般喜乐?”
“殷惜墨,死之前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掐在他下巴上的手猛地用力,赤红的火焰和魔气肆虐着,林潇砚眼前的视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感到自己正张大了长满獠牙的口,浑身上下都在调动着魔气流转。
这一刻,残魂主人的想法深深印入林潇砚脑中——吃掉他!
茂盛到畸形的食欲是对淬炼血脉的渴求,是对力量的贪婪**,走火入魔的女人神智浑浊,乱成一团的意识中只剩下了吃掉他的念头。
殷惜墨的脸被掐的几乎变形,他痛极反笑:“好处?当然有——我是你的后裔,继承了你的血脉。”
下一秒,沉重的玄铁铁链铮鸣落地,刺耳的声音中,遍体鳞伤的美人现出了狰狞的原型,森冷惨白的獠牙深深扎入脆弱的脖颈。
凶狠残忍的妖物互相厮杀,最后的最后,林潇砚看到的是腥红可怖的蛇口,和那双狠厉无情的眼睛。
……
从残魂记忆中挣脱,林潇砚浑身冰冷发麻,死亡降临时的恐惧让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水中蛇骨的身份,故而心情更加复杂,现在殷惜墨已经过得很好,他高高在上无人胆敢欺辱,这样的他会愿意被别人知道那些狼狈的过去吗。
等林潇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梦华殿。
这个被布置得奢华而大气的寝宫,是殷惜墨的住处。
身上的衣服都干了,林潇砚用手当梳子扒了扒头发,顺便凝了个水镜调整了一下神色。
他决定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林潇砚认为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时机,他可能会稍稍打听一下。
如果殷惜墨不想说,他就什么都不问。
林潇砚穿过大殿,来到内殿,两旁香炉烟雾袅袅,酒香四溢,假人扮做的侍女立在两旁捧着茶水瓜果随时准备上来伺候。
内殿前方是一张宽大的软塌,珠宝串成的帘子遮不住榻上斜躺的美人的风情。
纵使已经见过他很多次,今天依旧忍不住被他惊艳到晃神,说来,这还是林潇砚第一次见他穿的这般华美。
刺绣着飞花的红衣下,黑色的蛇尾妖娆,他那浓密如瀑的微卷长发束起一半,缠着金丝的垂铃红绳华贵中带着一丝俏皮,金饰摇坠却也压不住他凌人的艳色。
他手中摇着一把一面绣着绣了金丝牡丹的红丝绒扇,遮在面前轻轻扇着,只露出妩媚的双眸向人看来,端的是风情万种勾魂摄魄。
林潇砚看了半天终于回神,又跟毛头小子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这反应似乎逗乐了殷惜墨,他笑着放下扇子,伸手握住小巧的夜光杯,仰面,美酒没入唇齿。
他伸手勾了勾。
林潇砚猛地甩头两下,大步走上前故作大方道:
“你找我干什么?怎么打扮的跟狐狸精一样,搁这儿考斯妲己呢?”
“咳。”殷惜墨重重放下酒杯,看相走到近前的林潇砚,无奈地瞪他一眼,旋即用扇子重新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本尊叫你来,当然是为了你的事。”
林潇砚盘腿坐到殷惜墨的对面,两人中间隔了一张摆着美酒水果的矮桌。
“我的事?”
殷惜墨便提醒他道:“那天在冰室内,你对本尊说了什么都忘了吗?”
这怎么可能会忘?那可是林潇砚鼓足了勇气,几乎在赌博似的发言啊。
林潇砚眼神游移左顾右盼,看什么就是不敢看他:“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美人挑了下黛眉,说:“你倒是说了个痛快,可本尊还没说呢。”
说?难道这位大爷准备对自己也郑重告白一次?林潇砚两手按在膝盖上微微握拳,嘴角努力往下压,让自己显得淡然一些:“哦,你说吧。”
却不料,方才还温声软语的大美人,忽然冷下了声音:“本尊要说,单凭几句话便要本尊信你,未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