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六年出生,是个夏天。
炎热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
我坐在肯德基内,吃着一个甜筒,小时候两块钱一个的甜筒已经涨到了六块,还是原味的,这个世上什么都在涨价,只有一样怎么涨都觉得少,那就是工资。
大学毕业进了公司,向来沉默寡言的我习惯不了那种整天都要对人笑脸相迎的生活。
如果笑是因为开心,那么一直笑就一定是假笑。
没有人会一直开心。
也没有人会一直发自内心对别人笑。
除非是傻子。
我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这些我已经想到答案了。
我叫轩文,我在人间,我要活着。
近一点说。
我叫轩文,我在肯德基,我想再买盒蛋挞,只吃冰淇淋还是太单调了,况且冰淇淋吃完,我就不能继续坐在肯德基里蹭空调了。
我怕丢脸。
不过,自从我有了名字就有人在怕丢脸了。
或许是父母。
当我用手机点好餐,去拿再回来的工夫,位子还在。
还记得上小学,奶奶第一次带我吃肯德基,也是夏天,里面挤满了人,都是大人带着小孩,我那时就在想,为什么不能是我的爸爸妈妈带我来。
我羡慕他们。
而现在,我还是羡慕他们。
我坐下,在想,我为什么要活着。
老妈生我之前怀过一个孩子,只是那时和老爸一起在米厂里打工,太累就掉了,后来才有了我和妹妹。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妈妈哭了。
开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忧,不外乎别的,家里没钱。
所以说,前面那个能顺利诞生,就不会有我和妹妹。
而我爸爸排行老五,也就是说,在我爸爸之前,爷爷有四个孩子,可是,奶奶说,她最先怀了一对双胞胎,掉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能出生,恐怕就不会再生下老爸了。
所以。
我的出生,到底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
或许你以为我瞎编,但这就是事实。
1996那年7月,夏天,我出生了。
三岁之前的事不记得,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倒是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有一件是到现在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幼儿园。
地点很清楚。
就是幼儿园的大门口。
老爸带着我和妹妹两个采草莓,是幼儿园组织的活动,可奇怪的是去采草莓不是应该去那种蔬菜水果大棚吗?我记得我采了一个大的草莓,摘下来才发现烂了,老爸叫我丢了,我没有,放在了袋子里。
出去要给钱。
我心疼了。
没有几个草莓,很多都是熟透的,还花了好几十,是以前的好几十,还是在上着幼儿园的我眼里,所以,我是哭着吃完那些草莓的。
又软又酸,真难吃。
记不清的是,付钱是在大棚外付的吗?
可我总感觉是在幼儿园外。
更奇怪的是,我是坐车出去的,还是让老爸带着自行车去的。
这些没有了印象。
或许是因为,我后悔去采那次草莓了,宁愿一直待在幼儿园外,看着别人一个个兴高采烈出去,再兴高采烈回来。
草莓有什么好吃的。
我不喜欢吃草莓。
我讨厌草莓。
直到现在,也还是如此,我讨厌那草莓上的一点点像芝麻一样的东西,心烦意乱看见就想将整颗草莓捏碎,再狠狠踩上几脚。
我大概病了。
所以,我辞职了。
离职后的第一天浑身轻松,虽然在公司内闷闷不乐,别人还安慰我还年轻,会找到更好的工作,或许他们以为我被辞退了,所以不开心,其实我是压抑着我开心的情绪,免得他们以为我疯了。
走出公司大门,我对着蓝天笑了。
我准备犒劳一下自己就来到了这家肯德基。
吃完东西,我看了看外面卖烤鱿鱼的摊位,几年前出现了第一家小摊,生意火爆,一个人忙得停不下来,从早到晚,每次都是一大把鱿鱼,最便宜的小串只要1元,量还挺多,然后是2元和3元,那3元的是两大片鱿鱼肉,我吃过,所以记得很清楚。
是老爸和老妈买回来给我跟妹妹的。
撒了孜然还有各种调料。
当简陋的塑料餐盒打开,我感觉到了一股昂贵的气息,我觉得这两串东西价值不菲,看老爸和老妈的笑着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会让我和妹妹猜猜看,这点东西多少钱。
要么很贵,要么很便宜。
显然,他们笑就像是捡到便宜了。
所以,我开始猜了:“十块一串。”
那时的肯德基里卖着一个田园汉堡,9.5元,我和妹妹给了肯德基店员一张攒了许久的10元,店员问我要什么汉堡。
我和妹妹商量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想吃以前吃过的那种最常见的汉堡(劲脆鸡腿堡),可我们不知道名字,就说要鸡肉的。
然后,店员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