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很平静地应着:“嗯。”
奶奶继续说:“我们也没亏待过她,能给的都给了,房子没有办法,就这一套老房子,又不能让我们两个老的搬出去,就让他们住,我也知道,你们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但她非要让你们爷爷把这套房子的房产证名字改成你们爸爸的。”
就改成爸爸的?
我不觉得妈妈有多坏,她考虑的永远是一家人,没想过以后离婚了,她自己能不能分到一杯羹。
可尽管是这样,还是伤了爷爷的心。
爷爷觉得,妈妈这是在赶他们走,明明现在住的是他们的房子,却打着这样的主意,天天待在一个屋檐下,越看越不顺眼。
终于在某一天爆发出来。
“米厂倒闭后,你们爸爸妈妈拿了一笔补偿金,你们爷爷就让他们出去自己租房子去。”奶奶说着说着叹起气。
“现在,不是以前了。”
爷爷却只觉得饿不死人就好了。
孩子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不能再靠家里父母了。
那个时候,我们刚上小学,两个孩子开销很大,爷爷又逼他们走,爸爸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妈妈会恨爷爷也很正常。
我们能活下去,但活得很艰难。
一家人住在楼道里。
“大夏天就在地上铺个凉席,我看见了,都要落眼泪水的。”奶奶说着说着已经冒出泪花了。
这些事,我似乎没有印象,却又总觉得在梦里出现过。
我和妹妹坐在凉席上玩积木,拨浪鼓,楼道里有风,还挺舒服的。
可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还会这么幼稚吗?
“夏天还行,冬天不是要冷死了?”奶奶又说了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妈妈又去房管所那边闹来了房子。”
“不是米厂上班的时候分
的?”我好奇问道,“妈妈弄来的房子,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奶奶也说不清了:“每次有人来收房租的时候,你们爸爸都叫我别出声,别开门。”
楼梯上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敲门声响起,让全家人的心弦都绷紧。
每次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吵闹,也会安静等着门外不再有敲门声,下楼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原来,米厂分的房子,妈妈没有去住就收回去了。
想想也是。
就算有分房子,还是要交房租,妈妈不住分的房子,怎么可能去付房租。
好在房管所里的房子很多,是够的,我们还能有个家。
不过,爸爸妈妈不是有补偿金吗?怎么会连房租都付不起?
补偿金到底有多少啊。
奶奶也不知道。
如果有好几万的补偿金,在那时可以买房子了吧,没有房子就只能寄人篱下,被赶走,被收租时装作不在家。
可只有一个房子又怎么行?
爸爸妈妈都下岗了,该以何为生?
爸爸开文印店,妈妈开棋牌室,我知道的,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可当时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吗?
我想找机会问一下妈妈,有关以前的事情,可她在忙房子装修的事情,焦头烂额下问这种问题,无异于找死。
我只能先不去想这些。
放假了没地方去,我和妹妹骑自行车出去闲逛,逛着逛着,逛到了新华书店。
已经很久不看书了。
那些玛丽苏的还堆在家里,不感兴趣了,想看些更现实一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