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窗外,只要换到了靠窗的座位,我就喜欢望着外面,就算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已经习惯了往外面看。
晚自修前,教室里总是空荡荡的,大家喜欢去操场上散步聊天,铃声响之前才陆陆续续回来。
我在食堂吃完晚饭就回来了。
一个人去的。
和妹妹走在一起,总会有人像没见过双胞胎似的直愣愣地看着我们,还会上前问句废话:“你们是双胞胎吗?就是文科班里的那对双胞胎。”
她们没有恶意,她们的热情却让我们为难,她们羡慕的眼神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嘲讽,时刻提醒着我们,我们的父母对我们究竟有多么不在意。
我变得更加少言寡语,可我还是一个好学生。
有人给我吃零食,有人问我题目,我都很拘谨地回应着,不想和她们过分亲近,她们开玩笑说我高冷。
我喜欢这个词。
高冷。
我是比一般女生高一点,而且对人冷淡,如果她们非觉得我是高傲,那我也无话可说,至少高傲比自卑要好听一点。
我觉得我也是一个挺温柔的人,可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我在窗户的影子上发现了他。
我回过神,看清楚他不是在对面的楼道里,而是在我这个教室的外面,就在窗户边站着往我这边看着。
他来,是要做些什么?
“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他在外面喊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圈,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一个,可他喊的是同学,不是我的名字,他来,是为了送照片的吧,我已经猜到了。
可我还是紧张,该如何面对一个喜欢的人。
好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门口又来人了,是坐第一排的那个文静女生,天歌认出她是原来班级的同学就直接和她说起话:“同学,你们班有几个是原来二班的,我是来送高一下学期去公园拍的纪念照的。”
“有两个,我一个,还有她。”
她的声音很轻,可我还是能听到,因为他说完以后也在默默听着。
窗户上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我恍然回过神,往外看出去,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我给你两张,你拿好,帮忙给一下她。”
“要给钱吗?”
“不用,班费出过了。”
我偷看一眼还是选择看回窗外,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没有这个女生出现,我是不是会有勇气去要他的一个联系方式。
“怎么拍得这么丑?”她拿过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天歌没有走,在解释:“抱歉抱歉,拍了两张,选了张大家都没有闭眼的,可能有些同学是另一张更好看,但为了大家,只能选这一张。”
“哦。”女生还是有些不满,迟迟没有走进门来。
“不丑,拍得挺好的。”他在安慰这个女生。
又这样会讨好人。
明明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对这个女生态度就不怎么样,我都看到了,现在又老是把抱歉挂在嘴边,比起说对不起是成长了。
他还是一样虚伪却温柔。
很快,又有同学回来,看到照片也都凑过去看,遗憾他们班级在高一的时候没能留下一张合照,夸我们的老师想的周到,还在照片里找寻着他们两个的身影,纷纷表示拍得挺好的。
女生这才满意地进来,走到我这边递给我照片。
我看到天歌还在和不认识的女生说着话,回头看着向我
走来的女生,自然而然接过了照片,她也没有多说。
或许,这就是内向的默契。
有什么好说的,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我看到了我自己,也看到了他,我盯着看了好久,听到走廊上他们道别的声音,脸上露出笑,是拍得挺好的,有这张照片就不会忘记他的样子了,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拿出来看一眼,看到我自己,就会看到站在我身后的他。
他的人缘真好,尤其是女生的人缘,如果我不是一个内向自卑的女孩子,我也会想要去捉弄一下这样温柔会说话的男生,看他什么时候才会愿意撕下虚伪的面容。
又做这种跑腿的活,还没有怨言,看来分班以后的考试是考得不错。
劳逸结合,他倒是聪明。
不过,再聪明又能怎么样,我很难再见到他了吧。
一个学期很快,又要过年了。
外婆家已经慢慢开始搬新家了,新家什么都好,就是舍不下原来陪了自己一辈子的灶头。
“月妹。”外婆打来电话,诉说着喜悦的同时也倾诉着烦恼,“你说以后没有灶头了,做饭怎么办?”
“不是还有煤气灶吗?”老妈知道外婆又在多想了,“以后你也不要走上前去做饭了,吃力不讨好,他们做饭的时候,你要是愿意,你就帮忙打打下手,知道没。”
“知道了。”外婆像是个孩子一样,什么都听老妈的,“煤气灶其实我也是用的来的,就是有时候不知道煤气拧紧了没有,要是煤气跑出来了就不好了。”
“什么叫不好了,是一定不能让煤气跑出来。”老妈忽然又想起什么,“马上要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