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一直留意着那个新生的魔神,虽说魔神与魔神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融洽,但是那个新生的魔神总觉得有些……痴傻。
岩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呆愣的看着自己,那句“你要杀我吗?”也只有不解的疑惑,甚至带着些许温和,仿佛坚信他不是什么坏人一样。
魔神的眼睛很好,哪怕隔着山水也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那位魔神救助了人类,将他们安顿下来,也有了自己的屋舍,在山间生活了下来。
看起来倒不像是魔神,更像是人类了。
摩拉克斯不再去管那位魔神,虽未深入了解,但是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爱招惹是非的存在。
等宴道山间的屋舍建好,在附近开垦了土地,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年头。
这山间偶尔有人经过,陌生的或者熟悉的。借着那些人之口宴道已经大致知道如今的人类多是自治,魔神虽存在但并不会插手人类的生活,说起来,宴道应该算是第一个与人类共同生活的魔神。
宴道把那件白袍脱下挂在了屋子里,到了晚上屋子里都被那件袍子照的满屋明亮,睡不着的宴道后来气得把衣服包得严实藏在了床底。
只不过没了那件一眼便知非凡物的白袍,生活在山间的宴道也经常人叫做仙人或者神仙。
宴道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屋子前的椅子上,十分安静的看着什么。
又在山里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哪天刮得什么风,他早上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前的男人。
宴道“啪”的一瞬间把门关上了,外面坐了一晚的摩拉克斯看着关上的门,伸出的手一顿。
难不成是,上次用岩枪指着他吓着了?
刚这么想着,他又打开门,确定钟离...不,摩拉克斯正坐在自己家门口。
“你...为何在这里?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宴道有些尴尬,希望摩拉克斯不要把刚刚自己当着他面摔门的事情放在心上。
摩拉克斯双手放在膝上,许是气质影响,兜帽下的那张脸带着几丝年轻的稚嫩,那双珀金色的眼睛停留在宴道身上。
“听采药人说此处住着一位仙人,便想起你在这里。”
摩拉克斯的双眼犹如一块冰冷的宝石,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轻缓有礼。
坐在摩拉克斯身前,宴道像是被捏住了脖子,明显局促了很多,但是他并不是害怕他,而是像人看到警察一样,即使什么坏事都没做也会不自觉感到不自在。
“我之前同他们说过,我并不是什么仙人,若有冒犯……”
“并非,我来只是想问,你的名字。”
“...宴道”宴道有些疑惑,站在他身边,摩拉克斯抬眼看着他。
“我名摩拉克斯。”
所以呢?
宴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来只是来问个名字吗?
后来宴道才知道摩拉克斯为什么来自己这边,他纯属是闲的,不知道是哪天想起有自己这号人物才来找趣儿的。
秋日,宴道去了附近瀑布的水潭里捉了鱼,摩拉克斯拎着竹篓蹲在水潭边,身上穿的并非自己的袍子,宴道嫌弃他那神袍太抢眼了,然后包裹起来和自己那件一起放在了床底,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宴道的衣服。
“神……需要吃东西吗?”
宴道双手掐着一条鱼,迅速塞到纸篓里面,听到摩拉克斯的话,并没有抬头。
“神能活多少年?”
“不知道。”
现在的摩拉克斯还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博学多知温润知礼的客卿先生,宴道在他身上看到的更多是茫然和冰冷。
“连你都不知道这时间的尽头在哪里,所以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不管是人还是神,一直的漫无目的的活着,简直毫无意义不是吗。”
宴道弯着腰,双眼紧紧的盯着水潭中的鱼,说话的声音很轻,即使瀑布中的流水声就在耳边,摩拉克斯也依旧能听清他的话。
看准鱼的位置,宴道果断出手,将抓到的鱼继续放在竹篓里,不到片刻便有了满满一竹篓的鱼。
“...这就是你的意义吗?”回去的时候,摩拉克斯抱着竹篓,看着里面的鱼,开口问道。
“不,这是生活的享受……烤着很好吃”
也许是以前工作的习惯,他不喜欢闲下来,就算是工作做完了,也会趴在地上搭着乐高,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的生活过于无趣。
宴道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沉寂如深渊底部的水潭,带着一股望不见太阳的忧郁消极,但是与他相处之后便知道,他并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摩拉克斯什么能做的并不多,除了帮忙拿个东西,烧火的时候帮他添一点柴。有时候宴道都感觉自己是养了位少爷。
在远处的空地上,村子里种了很多桑树,如今村民、他和摩拉克斯的衣服全靠桑树和蚕苗。
不过织出来的布颜色素净,但也好在摩拉克斯不挑颜色。
秋天宴道收起了最后一批咸鱼干和肉干,趁着有时间,他去山间去山里砍树,砍完就自己给拉回去,这个时候摩拉克斯却会轻轻的站在宴道正拉着的木材上。
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