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绘美僵硬地站在公寓楼下,那附近已经被拉起了警戒带,而她刚好路过这里,正打算回去再拿点东西。
假如没有便利店里发生的事,她现在正在房间里……
一阵窒息般的痛苦从胸口处传遍全身,她猛然回神,开始激烈地呼吸,这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屏住呼吸凝视上方的黑烟许久,痛苦的确是因为窒息引起的。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会死掉……好可怕!太危险了!果然——
河谷绘美颤抖着蹲下去,捂住了因为各种复杂情绪交织而扭曲的脸,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太对,一般人恐惧都会瞪大双眼惊叫,但是自己反而会笑起来。
尤其是,她自己从后怕中神奇地诞生出了一种愤怒。
琴酒……那辆刚才从马路上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她清楚地回忆起来了。
果然她还是要把资料交给半个月后的大家来决定啊,拍卖会上出现黑衣组织的秘密实验资料,看着他们隐藏的东西被公开标价拍卖,然后用于慈善——这个惊喜对得起今天的这场爆炸了。
至于答应好的另一边的人,不好意思,现在她完全不想遵守约定了,大家一起公平竞争吧,谁买到就是谁的。
毕竟现在她手里的资料可是被毁掉了,拿不出也是理所当然的。
河谷绘美用力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
——她确实去取了资料,但谁说一定带在身边呢?
明知道自己被监听,怎么都不可能把这种相当于炸弹的东西放在身旁,同时也不会藏在某个地方。
河谷绘美早已提前找铃木园子询问到,非参与者也能够将珍贵的东西拿上去拍卖,就问她要了慈善拍卖会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然后通过电话确认后,连夜将资料打包,通过传真送到了负责人手里。
至于担心资料是否会被藏匿或者昧下,除非负责人不考虑自己的未来,愿意顶着风险将一份不一定有人接手的研究资料偷走,否则在不知名的人情关系下,走程序都不会卡在通道上,甚至迅捷无比。
河谷绘美可是特意和负责人打了好一会太极,才把关于铃木财团的信息模糊,参与拍卖会的大财团那么多,就算黑衣组织之后锁定也很困难,并且又是特意匿名拍卖,找起来更加困难。
而资料的来路,早在最开始河谷绘美用暗号让接应人取出物品的时候就嘱咐过,让他通过正常手续伪造带出,负责人或者前田屯一来了都找不出纰漏。
无论谁来查,只要没有发现资料的初始藏匿地点是米花町的某一座名不经传的科研大学,那就万无一失。
或者发现也无所谓,查找的过程需要大量的时间,前田屯一会死死抓住自己最后挣扎的浮木,不到拍卖前一天,确定拍卖会放出的消息属实,让他死心,他就不会说出任何东西。
若非肯定前田屯一的脾性——他甚至符合在番剧中狡猾又固执的设定,河谷绘美大概是不敢如此大胆地提前溜其他组织的风筝。
反正又不是种花的,而且现在看来,也确实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合作意向,而稍微维护合作者的人。
“河谷小姐!你没事吧?”安室透的声音由远及近。
河谷绘美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自己刚才揉搓脸颊的红印,表情说不出的僵硬,却仍旧强装冷静地摇头,说:“我没事……幸好我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但是……”
但她刚整理好的住所没了,家具和生活用品也一并消失在爆炸中,无论有无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还好银行卡之类还能补办,可接下来估计还得住一段时间廉价酒店。
所幸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米花町的租房价格和它的地理位置完全不相符,明明是东京附近的区域,或许是因为案件频繁——河谷绘美这两周就完全明白这件事,也突然理解为什么最开始榎本梓会和自己说有问题找毛利侦探——房价意外的低廉。
以及,河谷绘美在刚才确定了安室透背后所属的组织。
住所的爆炸不出意外来自于琴酒所在的组织,而这种行为和自己昨晚联系的组织有利益冲突,大概率可以确定是公安,并且正处于卧底状态。
安室透靠近的时候有一段步行时间,他在当时目光隐晦地观察过四周,和围观群众中一位穿绿色西装的男人有短暂的视线对接——问就是河谷绘美记住了对方的身形,他是在百货大楼事件里,将狙击手解决的人。
她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冒着黑烟的地方,叹息着说:“可惜的是,我因此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嘛,虽说它本就不属于我。”
安室透神色微怔,而后反应过来,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河谷小姐,这属于偶发意外事件,房客和房东都不必承担责任和赔偿的。只是住在那层楼的人……”
他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寒风中的金发似乎都因此黯淡无光,眉眼耷拉时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