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早已查清楚河谷绘美每天必经之路的琴酒出现在了最适合狙/击的高楼上。
冷风吹起他有着秘银色泽的长发,一身黑色的装束不仅显得他面容冷硬身姿神秘,而且很好地让他的身影模糊在灰暗的天色下。
这栋高楼原本是一个企业社长一时兴起, 准备以此为中心建立一个商业区,但可惜在项目动工没多久,就被员工仇杀死了,只完成了一个雏形的高楼就此停滞在那天,反倒方便了今天的行动计划。
琴酒站在高楼低矮的围栏边缘, 冷漠地凝视着脚下微末如蝼蚁的人来人往,指间的香烟落下一小片灰烬,闪烁的星火在脱离的瞬间空气里熄灭, 随后被风化作不可见的尘埃融入周围的污秽里。
“大哥。”伏特加喊了一声, 放下望远镜,点头表示周围没有任何可疑的埋伏。
琴酒随手将刚点燃没多久的烟从上方丢下去,将自己的狙/击/枪架在合适的位置上,伏特加自觉跑到可以通往顶层的楼梯间门口警戒。
——时间差不多了。
琴酒耐心等待着猎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 虽然他在组织的行动中几乎都是以近距离击杀的方式清理目标,但偶尔也有进行远距离狙杀的行动。
对待河谷绘美这种明显毫无反击手段的情报贩子, 他自认这已经是给予了对方冒犯组织后莫大的荣幸。
即使最近她将住所搬进难以找到合适狙击位置的区域, 但想要杀死这种无知无觉的蠢货, 琴酒有无数种堪称残酷同时又能带来极端恐惧的方法。
死亡从来不会提前预告, 尤其是被他钉在目标位置的人。
就像当河谷绘美的身影出现在瞄准镜里的时候, 她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直至他代表死亡的子弹以不可察觉的方式——
琴酒凝视着在十字准星中央的目标, 冷硬的神色在扣下扳机前露出了对猎物的森冷獠牙。
——擦着她的头发击碎了身后的玻璃。
“啧。”琴酒烦躁地咂舌, 将目光从瞄准镜里离开, 远远看见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周围的人。
河谷绘美因为对方的声音而扭头躲开了子弹, 时间就是那么恰好。
而那个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甚至将河谷绘美从整个破碎的玻璃橱窗前救下的男人,琴酒从瞄准镜里看清了他的脸,发现这人他居然还有些印象。
调查河谷绘美近期轨迹的时候,扫过一眼,他记得是叫冲矢昴,目前跟对方借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人。
碍事……什么时候出现的?走过来的话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也就是说,这人是在自己瞄准的几秒里极速接近的,刚才是藏在哪了?
琴酒见自己的行动被这种不该存在的意外破坏,嘴角格外不满地撇下,迅速起身将武器收起,喊上伏特加准备转移位置。
“大哥,已经完成了?”伏特加确认道。
毕竟只是杀掉一个毫无武力的人,最多对方的情报手段了得,琴酒要是没杀死对方才算意外。
琴酒瞪了一眼踩到他雷区的伏特加,话带火气道:“出现了碍事的家伙。去下一个地点。”
“呃、是,大哥。”伏特加立刻知道自己不小心惹恼了他,语气讪讪地回答,拿上装着拆装零件的手提箱跑到了琴酒身后。
琴酒回眸看了一眼远处还活着的人,冷哼一声,“就让她再活几分钟好了。原本还想果断地杀掉她,但现在……恐惧和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还是好好感受一下吧。”
而冲矢昴被河谷绘美强塞了对方的晚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处他确定过的高楼,若无其事地说:“也是,求助警察的确很安全……既然对方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开枪,那你肯定知道,不会因为你在什么地方而放弃吧。”
琴酒向来是一心只咬紧猎物的鬣狗,当初连他当着他的面葬身爆炸中,也没能完全打消他内心对自己仍旧活着的怀疑,更遑论河谷绘美一击未死,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街上。
“对啊,那又怎样,我也没打算引颈就戮。”河谷绘美挑了挑眉说,双手插兜,转身看着他,“我一个无辜市民,被不法分子攻击后进行正当的反击防卫总不过分吧?”
她记得番剧里透露过一些黑衣组织明面上的伪装工厂,好像有一些产业底下藏的实验室还挺可怕的?那就看看是琴酒杀得快,还是他们的安全点毁得快了。
“不过……”河谷绘美摸了摸下巴,“如果这都阻止不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她对于自己做过什么,会导致什么结果,无比清楚,只不过早晚的事。
冲矢昴皱了皱眉,“河谷小姐……”
“开玩笑的,我还是更想让他们去吃炸猪排饭。就这样,我先走了。”河谷绘美勾了勾嘴角,朝冲矢昴打了声招呼,一边摸出手机联系濑浦安之,独自一人往附近的警局走去。
冲矢昴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