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青秋对你这么看重,便更是不能忍了。”
李扶摇想了想,声音有些低,“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他之前从青槐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知道青天城里那件事是青天君的布置,为得是什么,大概能说让他多磨砺一些,走的快些吧,但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青天君的布置远不止是如此,他竟然还看着这边,看着山河这边,这是他另外的想法?
让李扶摇被人盯上,山河不容?
李扶摇有些苦意,要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成为剑仙之前便先被这些人斩杀了。
叶笙歌说的很对,面子这个东西,真的是说起来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有很多人为了面子,便要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最为悲哀的还是李扶摇的剑士身份。
这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李扶摇忽然叹了口气,感觉心累。
叶笙歌站起身,盯着李扶摇,皱眉说道:“你以后难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在陈述一个事实。
李扶摇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腰间的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
榆黄国的榆树极多,国境之内动辄便是有百年树龄的榆树,若是想要观景,来此也算是不枉此行,那位榆黄国国君,原本是一位学宫的先生,一路攀升到太清境之后,自觉修行无望,便游历世间,原本想着是要把这到处都走走看看,可谁想得到,这位当年以诗词闻名学宫的先生才走到榆黄国,便被其女帝的风姿吸引。
恰好那女帝喜好诗词,见了以诗词闻名学宫的那位先生,自然便是水到渠成,数月之后便正式下嫁于他,而后那位出自学宫的儒教修士便成为这榆黄国的国君,榆黄国民风开放,对于这位女帝下嫁一事并未什么非议,即便是之后国君移位,也不曾出现过什么大的动乱,只是直到数十年之后,女帝年老体衰,撒手人寰之后,那位国君还是那般容貌,这才让大臣和百姓们明白了国君原来并非是个只会诗词的普通读书人,反倒是那种山上修士,能够活上数百年容貌不变的那种。
榆黄国临近延陵,是其附属国,自然也知道那些山上修士的传闻,对于国君也是其中一位山上修士,除去与有荣焉之外,并未生出其他情绪,何况这位国君在位百年,一直施行仁政,榆黄国比之之前富庶许多,百姓们更是感恩戴德,因此便更不会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在那位国君在位百年之后,忽然便声称年事已高,要将帝位传于一位皇族偏房子弟,而且在极短的时间里,便下了昭书,而后不久,这位国君便离了那座京城,不知所踪。
可是一个个宫内宦官宫女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那位国君正是春秋鼎盛的光景,容光焕发,哪里像是年事已高的样子,只是国君既然是山上修士,或许自有深意,也就没人胆敢妄言。
好在当这位国君离开之后,新帝即位是和这位国君一脉相承的治国法子,因此才让这榆黄国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荡,又十数年过去之后,便几乎无人再提起那位原本的国君。
至于那位原本国君的姓名,都已经被人快要遗忘,只是知道有好像是姓魏。
榆黄国少了一位魏国君。
只是某个山村学堂却是多出来一位魏夫子。
那位魏夫子在十数年前来到这座并无学堂的山村,待了半日,数了这些稚童的人数,便独自上山去砍伐木材修建了一座学堂,学堂建好之后,便开始在各家各户,要他们将各自的孩子都带到学堂来听课,那些朴实的村民最开始还有些犹豫。
魏夫子则是笑着说不要钱。
这么一下子才让魏夫子有了些学生,只是前面那段时间,还是有许多村民不愿意送孩子过来,魏夫子也不强求,只是待了好些年之后,学生不仅越来越多,就连附近村子里的孩子都往这边送。
要不了多久,这学堂便被彻底翻新了一遍,现在已经可以容纳数百人,这位在方圆千里都有了名声的魏夫子很快被镇上的大户人家看中,想要让魏夫子去自家的私塾教书,可好几次都是被其婉拒,倒也无人难为这位魏夫子,只是在之后很快那些镇上的孩子也都被带来了这座学堂听课。
甚至一些十里八乡的年轻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参加榆黄国的科举考试的,也都回来请教这位魏夫子,魏夫子一个都不拦着,所问皆有答,让人受益良多。
孩童们或许不知道这位魏夫子的学问有多高,但那些请教过问题的读书人,一提起这位魏夫子,都要竖起大拇指。
对于魏夫子的学问,是真心佩服。
这魏夫子在这里一待便是十数年,谁也不知道这位学问这般高的读书人为何会待在此地,但谁都知道,每一月的初一十五,这位魏夫子是不授课的,只是一个人默默饮酒,或许是想起了谁,也说不定。
这一日的十五夜晚,月色极好。
魏夫子拿了酒,在自己修建的竹楼前独自饮酒,榆黄国的气候极冷,入冬之后却无大雪,这也是一桩咄咄怪事。
只是魏夫子毫不在意,对月饮酒,乐在其中。
嘴里倒是念念有词,是些零散诗句。
寒冬无月,魏夫子却句句诗词不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