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应当是知道这是谁了才对。
除去那位朝剑仙之外,还能是谁?
李昌谷说道:“朝剑仙对着云端出剑,底气太足,让圣人们很是无奈。”
延陵皇帝有些惊骇道:“难不成那位剑仙现如今是要……屠圣?”
说出这句话的延陵皇帝即便是身前只有李昌谷一个人而已,也都很快的捂住嘴巴。
屠圣?!
这只怕是天底下最疯狂的事情。
旁人别说做,就是想也不敢想。
可是眼前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那位,叫做朝青秋,那么世间的所有不可能,都是可能的。
延陵皇帝不是眼光短浅的人,实际上能是一朝君主的人,谁又可能是目光短浅之辈。
他片刻之后,试探道:“昌谷先生,这岂不是说那位剑仙就要和圣人们不死不休了?”
李昌谷摇摇头,“这场架不一定打得起来,但实际上,战场也不在这个地方。”
延陵皇帝有些疑惑,于是低声说道:“昌谷先生何以教我?”
李昌谷站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卷,将膝上的剑悬在腰间。
他平静说道:“我原本是学宫的弟子,因为某件事,所以练剑,然后成了一位剑士,现如今被困在摘星楼的已经差不多百余年光景,不是不出不去,只是我找不到
出去的由头,只是今日,真要下楼了。”
要是说从李昌谷这里得知那道剑鸣声是朝青秋弄出来的便已经让他有些惊骇了,现如今李昌谷说这句话,便让延陵皇帝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位昌谷先生,在他幼年时便盘坐在摘星楼里,这百余年间,不管洛阳城发生什么大事,都不曾离开,现在因为那道剑鸣,便要离去了?
李昌谷笑道:“剑仙相招,这天底下的剑士,谁不去赴会?”
延陵皇帝在震惊之后,便有些兴奋,“昌谷先生去往何处,可否归来?”
李昌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说道:“下楼之前,还得做一件事。”
延陵皇帝问道:“什么事?”
李昌谷没有说话,只是一挥袖,延陵皇帝便已经到了摘星楼外的地面上。
收回视线,李昌谷才喃喃道:“要下楼,就这么下去?”
他按住苦昼短剑柄,沉默不言,只是身后已经有磅礴剑气生出,与此同时,摘星楼上空,云海里雷声阵阵。
大雪纷飞的天气,竟然还能看到一道道紫色天雷。
有一条黄龙在云端若隐若现。
李昌谷抬头看天,身上的剑气一点点向外发散而去。
数年前,他一剑斩黄龙,境界重归春秋,而这一次,他要登临登楼。
无数淡青色的剑气犹如实质,在李昌谷身上生出,一点一点的汇聚成一柄青色长剑,剑尖就朝着天际。
李昌谷没有说话,就是这一举动,便已经是挑衅意味十足。
那条黄龙在云海里若隐若现,龙须飞扬,咆哮声传出很远。
延陵皇帝抬头看天,心神往之。
李昌谷总算是说了一句话,是一句诗文。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这便是第一剑。
青色长剑掠过天外,云海激荡,剑气大作。
然后他动了动嘴,又说道:“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这是第二剑。
青色长剑没入云海,片刻之后,剑落在那条黄龙身上。
斩断龙角。
龙鳞翻飞。
李昌谷笑道:“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这是第三句。
也是第三剑。
这些诗文的名字叫苦昼短,这柄剑,也叫苦昼短。
只是听见,撕拉一声。
像是某块布被人撕碎。
这是某道禁制被人斩破。
这是某个境界被人所破。
从今日起,摘星楼困不住那位昌谷先生,因为他不仅破开了禁制,还破开了春秋境,他现在是一位登楼境剑士。
与此同时,白鱼镇的那座酒楼里,趴在窗边的宋沛看着腰间的那枚印章瞬间滚烫,然后很快碎裂,他看着碎了一地的印章,张大嘴巴,看着言余。
言余知道的不算多,只能苦笑。
禅子虽然知道许多,但是这枚印章毕竟是学宫辛秘,因此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什么。
……
……
李昌谷腰间苦昼短出鞘,李昌谷踏上剑身,御剑天外,掠出摘星楼。
留下一道耀眼白光。
延陵皇帝爽朗笑道:“恭喜昌谷先生脱困!”
正在教导程雨声练刀的老人陈酒按住腰间颤鸣的短刀,仰头看那人御剑离去。
陈酒喃喃道:“所谓天纵奇才,不过如此了吧?”
程雨声跟着师伯抬头,只能看到一道白光。
他好奇问道:“师伯,这是谁?”
陈酒没好气的说道:“就是某个读书读傻了,非要练剑的家伙!”
程雨声一怔,随即吃惊道:“是昌谷先生,他离开摘星楼了?”
陈酒冷哼一声,“朝青秋以剑相召,自然要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