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剑山。”
年轻人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觉得这就是你的剑山?”
吴山河说道:“为什么不是我的。”
年轻人用手在石桌上敲了敲,然后说道:“没有道理的说法。”
“这个世间多少没有道理的事情,但我做的这件事,怎么也说不上没有道理。”
吴山河神色平淡,按着腰间的山河剑。
那年轻人说道:“请喝酒。”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便拿出来一个酒碗,放到了吴山河面前。
酒碗里有酒,酒里有故事。
要是不出意外,这便应该又是一个故事。
可吴山河只是看了一眼,便伸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那年轻人面带苦涩之意,“没有你这样的。”
吴山河不可以常理视之。
吴山河平静道:“我本来便是剑山弟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剑山大阵的奇妙,老祖宗这么器重我,怎么会不告诉我这其中的奥秘?”
年轻人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便已经消散。
吴山河面无表情的走出这间小院,很快便沿着山道继续走了下去。
白翁要想破开这座剑山大阵,先胜过我吴山河才行。
……
……
白翁走在山道上,越往上走,便已经遭到了许多次袭杀。
老祖宗许寂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
天才,又把持剑山这么多年,对剑山大阵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一个很是恐怖的地步,虽然现在不是他在主持这座大阵,可这座大阵的恐怖程度,也不必多说。
即便在这座大阵里,白翁也远远说不上是手足无措。
他生出许多担心的情绪,至于为什么,自然也不是因为那座剑阵,还是因为远处看着他的“那人”以及“那人”身上的剑气。
那些剑气以及剑意,都是白翁所感觉到的至强。
他甚至可以断定,若是走上山顶,那个时候一定会和“那人”有一战,那或许便是自己练剑以来,遇见的最强敌手,只是剑山都已经如此了,还有这般后手?
或者说还有一位一脚已经踏入沧海的登楼剑士坐镇剑山?
可真要是如此,为何当年观主梁亦上山那般容易?
白翁皱着眉头,看着前面,低声喃喃道:“不管如何,我来了,谁拦我,都是一剑的事。”
这句话说的很是硬气,只可惜声音太小,并未传出多远。
也没有能让太多人听见。
只是身后不远处,已经有个灰袍年轻人站在哪里,看着前方,神色无碍。
他死死捏住那柄腰间的山河剑,看着前方,似乎随时想要出剑。
山道之上悠悠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虽说世间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但你若是要做些什么,或许你就能变成死人了。”
听着这话,吴山河的神情变得异常古怪,他脸色发白,但手还是紧紧握住了那柄剑。
若是真要对他出剑,那便出吧。
毕竟这是他吴山河的剑山。
不是旁人的,就是他吴山河的。
——
白昼不短。
李扶摇独自走进那间破庙之后,第一件事是从那原本有塑像的台下拖出一坛酒。
然后顶着那些泥土看了很久。
许久才拿起一个酒碗,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当年才刚刚练剑,因为师叔谢陆的或是有心,或是无心,没有告诉他天黑之前必须要登上剑山山顶的事情,从而让他在山道上待了许久。
因此便丧失了成为剑山弟子的资格。
当时老祖宗许寂给了李扶摇一盏大红灯笼,之后李扶摇下山,便在剑山脚下停留了好几年,这几年时间,便是和三位师叔打了交道。
以剑气称雄的柳依白,剑术无双的谢陆。
以及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是温和的师叔洗初南。
陈嵊是他名义上的师父,但真正传授他剑道的,其实还是这三位师叔。
因此对这三位师叔,李扶摇都分外尊敬。
这是他离开剑山之后第一次回到剑山。
重游故地,不外如是。
多是感伤。
尤其是故人已经不再的情况下。
李扶摇想着当年师叔谢陆每日和他比剑,想着洗师叔每日和他磨炼剑意,想着没事和师叔柳依白喝酒。
这或许是他练剑生涯里最为开心的时光。
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练剑便是了。
李扶摇喝了口酒,然后便放下酒碗,去捧起了一抨泥土。
他的头埋在土里。
传来几声呜咽。
距离第一次见到几位师叔,原来已经过去十年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