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修士都想探查清楚时间的奥秘。
而长生,便是一个几乎无限的时间。
为何说几乎无限,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是长生。
活了几百上千年,成千上万年,也算是活得很长了,可到底是不是长生,看不到死亡的那一日,便可估计为长生。
但是看不见死亡,谁又知道,死亡到底存在与否?
或许在数十万年之后,始终会死。
所以即便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能说得上长生这两个字。
那盏灯笼看不清楚未来,看不到时间的尽头,但看得清过往。
无论过往还是未来,都是那些境界最高的修士,想要知道的东西。
所以应当很多沧海修士想着要一窥那灯笼的奥秘。
在云端上的那些圣人不止一次想要看看那盏灯笼,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到。
不管是借还是抢,那盏灯笼始终没有离开过灵山。
禅子虽然是佛土最出彩的年轻僧人,又听过圣人讲经,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僧人而已,并没有把那盏灯笼带着离开灵山的可能。
所以他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胡萧,平静道:“妖君身在沧海,为何还要低头和我们过不去?”
以大欺小这种事情在俗世里发生的很是频繁,在修行世界里也是如此,但境界越高,越不愿意出手的修士比比皆是,到了沧海,他们一举一动都是整个修行世界密切关注的对象,自然更是不能随意出手。
像是胡萧这样登临沧海之后,还想着要对他们这些后辈出手的,更是仅有。
胡萧看着禅子,漠然道:“本君如今也是一位朝暮,何以见得能比你们更高?”
“苍鹰本来飞在天际,有朝一日与燕雀同处枝头,又如何相同?”
佛土自古都有听经辩论的习俗,禅子从入灵山之后,便一直是所有人都盯着的对象,参加的辩论不知道多少,自然口舌极利。
胡萧说道:“即便如此,本君为儿子报仇,又何错之有?”
俗世里对于仇怨,最为浓烈的有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可这杀子之仇也是如此,不能轻易放下。
禅子说道:“如此雾山一行,本就有圣人明言,那位胡施主和李施主交手,也无外人相帮,到底分出了胜负,这有什么问题?”
胜负便是生死,人族和妖族之间,自古以来,大多如此。
禅子讲理,所以理直气壮。
胡萧顿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这和尚,说的有理,但本君既然进来了,那自然不会为此便打消念头。”
禅子双手合十,“也没有想过妖君会这般好说话。”
“那何以多言?”
禅子说道:“拖延一二。”
顾缘抬起头,似乎是没有想过禅子会这么坦率。
叶笙歌表情也有些变化。
胡萧不怒,反倒是有些笑意,“我妖土这么多年轻人,能够比得上你的,只有一两人而已,你若是妖族之身,本君没了儿子,倒也想收你做干儿子。”
众所周知,妖土对于师徒传承,并不多,更多的还是血脉的传承。
胡萧自然不会只有胡月这样一个儿子,即便身为大妖,血脉延续很困难,这么几百年过
去了,他总归是还会有些子嗣的,但那些子嗣,都不如胡月。
或许更直白一些,可以说差之远矣。
因为不如,所以胡萧才会如此在意。
要不然以他沧海之尊,如何能够屈尊进入雾山。
禅子双手合十,平静道:“小僧是出家人,无亲……有故。”
谁说出家人便不能有朋友的。
没有这个道理。
胡萧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拖延也好,本君不相信他能耍些什么花样,青槐那丫头即便非要保他,难不成本君没有办法?”
是的,胡萧在雾山里,最为在意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女子,青槐。
说起来,也不见得是青槐,而是青槐的生死。
毕竟那位青天君还在雾山外等着消息。
相比较起来,自己不如青天君,无论是战力还是心志。
禅子指间生出莲花,平静道:“妖君要想见他,还是要花费些时间。”
胡萧不在意,他看了一眼叶笙歌,往前猛然前掠。
禅子一惊,手里莲花脱手而去,自己去带着顾缘往大殿门口飘去。
叶笙歌似乎不为所动。
胡萧伸手一抓,眼看着便要抓住叶笙歌衣领,但一手伸出之时,叶笙歌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她早已经到了大殿前。
她看着胡萧,脸色微红。
胡萧站在了叶笙歌原本站着的地方。
须臾之间,砰地一声!
胡萧所处之地方,开始碎裂开来,那台阶碎裂如同蛛网。
有一股磅礴至极的气机从地底迸发出来。
还未等到胡萧反应,那股气浪便从他脚底下冲到了他身前。
附近数步之内的石阶纷纷碎裂,那道以气机而成的巨浪,硬生生的直接把胡萧轰上了天。
叶笙歌在那地下埋下了无数的法器,近乎以同一时间自爆,这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