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钟声传了出去,在沉斜山四处回荡,那口钟是沉斜山第一代观主留下的法器,光论其威能,只怕也就比圣器弱那么一些而已。
或许那也是世间最为有名的一口钟,钟名长明,威势极大,平日里就在太玄台上静静的悬着。
直到如今。
它响了。
钟声很悠长,即便是闭关的老道士们,都能听见。
第一个来到太玄台的是黄紫贵人张守清,这位在山上已经隐约是第二号人物的修士飘然而至太玄台,看着那个倒在长明钟旁喘着粗气的道士,认出了此人是紫云峰的弟子,张守清看着他,冷声问道:“因何事撞钟?”
张守清气态不凡,加上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开始主事沉斜山,在观主没有做些什么的前提下,张守清说的话,就是最有用的。
看着这位黄紫道人飘然来此,那个道士赶紧爬起来,禀告道:“启禀师伯,钟不是弟子撞的。”
钟不是我撞的。
……
……
长明钟是沉斜山很独特的存在,没有绝对的大事,自然不能撞响这长明钟,一般的沉斜山道士们,自然也不敢随意去撞钟,一旦被发现,这是要被打下寒狱的。
“不是你撞的?”
张守清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疑问,太玄台平日里也有道士看守,并不是一般弟子想来便能来的地方。那既然不是这位道士撞的,那应当是别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太玄台这边的道士越来越多,就在这里还没有问出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个年轻道士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显得很是坚定,他来到张守清身前,认真的开口说道:“师叔,这钟是弟子撞响的。”
张守清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合适的解释,不然寒狱里会有你的一个位子。”
那年轻弟子不是商叶还能是谁,他看着张守清,十分认真的说道:“弟子撞响长明钟,便是因为寒狱里有人出来了。”
此言一出,如惊雷炸开!
沉斜山的寒狱里关押的要么是山上犯过大错的道人,要么就是那些不多的邪道高手,但不管是那一类,有资格被关进寒狱里的人,都会是极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人物,镇压在寒狱里,除去因为他们罪孽深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他们不好杀。
但寒狱关押了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任何一位能够从那里面跑出来的,从古至今,一个都没有。
因为寒狱不是一座简单的牢狱。
张守清神情很是凝重,他看着商叶冷漠问道:“是谁跑出来了?”
商叶抬起头,看着张守清说道:“太一师祖。”
声音平静,只是足以让无数人都听见。
但是对于太一师祖这几个字,听到的人们,大多都很疑惑,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张守清却是冷漠道:“太一师伯早年便已经仙逝,怎会被关在寒
狱里,又怎会现在离开寒狱?你在这里胡说,不怕担责?”
太一真人,这个名字,在很多年前就和宁圣这些名字一样响亮,在沉斜山上,除去那位宁圣师兄弟两人之外,最为出彩的弟子便是太一真人,这位太一真人,被说成是有机会成为沉斜山观主的人物,虽说最后还是被宁圣的师兄,梁亦的师父拿到了沉斜山的观主之位,但这并不是说太一真人就并不出彩,只是在同时代,实在是比不过那位真人而已。
在那位真人继任观主之位之后,传言太一真人就开始潜修了,并不怎么在人前露面,除去沉斜山的大事之外,这位真人都不曾露面,在多年前更是直接传出了这位真人已经驾鹤西去,离开了人间。
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说过太一真人是被关在寒狱里的,那自然也就没有他从寒狱里出来的事情。
所以商叶这番话,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无比的荒诞,尤其是在那些知道太一真人的往事的道士们来看。
商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这里,这才回过神来,认真的看着张守清说道:“师叔,这是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这是个故事。
这是个什么故事?
张守清瞪着眼睛,隐隐觉得有些不好,观主到现在都没有现身,难不成对此事真的漠不关心?
观主虽然是云端之下第一人,但毕竟是沉斜山的观主,就真能对沉斜山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问?
相比于那个故事,张守清更想知道,观主此刻在做些什么。
……
……
观主和宁圣听见了钟声,但两个人都没有去太玄台那边,而是到了登天楼里。
观主走过登天楼,发现那照妖镜的确是不见了,便笑了笑,和宁圣对视一眼之后,去了山上某处。
沉斜山很大,特别是后山,在某些地方,更是终年被云雾所挡,看不清楚景象,只有那些很重要,以及辈分很高的道士知道后山的某处其实还别有洞天。
观主不常往这边来,实际上除去登天楼,观主几乎不到别处去。
可今日他来了后山,是因为有人先来。
是那位号称从寒狱里逃出来的太玄真人。
也就是被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