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谢衡忽然抬手,谢怀瑜只觉劲风扑来,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狼狈地飞跌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又“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片刻后,五脏六腑都移位似的剧痛。
“难道你情愿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她回来了你是不是特别失望?我谢衡没有你这样狠毒自私的女儿!”
“爹爹莫气,当心气坏身子。”谢柔雪上前轻轻拍抚谢衡的背。
谢怀瑜半边脸肿起来,吐出一口血沫,自己爬了起来。
闵姑姑冷哼一声:“褚掌门,我们谷主当初于谷主之位坚辞不受,还是先谷主以救命之恩相挟,她才勉强答应。她对极意宗之心可昭日月。但她在熔岩裂缝忍受地火炙烤之苦时,你们这些同门在哪里?她在清虚谷治伤,生不如死时,你们又在哪里?现下好容易捡回半条命,和老身一起,厚着脸皮上门求助,你们还推三阻四吗?”
谢衡又是心疼又是羞愧地低下头。
褚宜年道:“闵姑姑误会了。柔雪虽然已经是清虚谷的谷主,但只要她愿意,永远都是极意宗的弟子。”他看向谢怀瑜,“怀瑜。你和柔雪,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极意宗门规,同门弟子当亲如手足,守望相助。何况你们俩是亲姐妹,就算从前有什么矛盾龃龉,如今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一笔勾销,不必再提了。这位闵姑姑医术了得,外号‘清虚药王’,想必你也听闻过。虽是换血,绝非以命换命,你放心吧。至于你损失的功力,我自会补偿。”
闵姑姑道:“谢姑娘,即使你二人是亲姐妹,若你的血就这样进入谷主体内,反倒会害死她。我清虚谷灵针换血之术神奇巧妙便在于,虽然全身血液焕然一新,却不会排异相斥。至于其中毒素,在你二人体内不断循环交换的过程中能够最大限度地除去,剩下的一点儿绝不会叫你丧命。”话说到此份上,谢怀瑜心知不容她再拒绝,沉默地随着闵姑姑往内室去。在经过容齐身边时,他终于舍得看她一眼。
谢怀瑜胳膊一紧,容齐握住她的小臂,顿了一下,低声说:“好好配合,别耍花样。”言罢立刻放开。
谢怀瑜被容齐冰冷的目光刺得鼻子一酸,眼前景物开始模糊。她连忙移开眼,硬生生地将眼泪逼回去,脊背挺直如剑。
内室,谢柔雪已经盘腿坐在屋中的蒲团上。
闵姑姑说:“你也坐吧。”
谢怀瑜按照闵姑姑的吩咐,面朝谢柔雪,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服下一枚丹药。
闵姑姑手掌抵在谢怀瑜背心,以灵力助她化开丹药。
谢怀瑜只觉得体内一股寒气从丹田升起,灌注到四肢百骸,冻得她牙关打战。
闵姑姑冷冷道:“这丹药带着寒毒,是为了与待会儿导入你体内的热毒相抗,以毒攻毒的,要不然以你的修为,恐怕立刻毒发身亡了。坚持住,不要反抗丹毒,尽量保持清醒,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少倾,闵姑姑在两人身上各处下了几枚金针,又在谢怀瑜和谢柔雪掌心割开一条口子,着她们双掌相抵。自己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往金针输入灵气。
谢怀瑜只感到浑身血液裹挟着灵力从左手心涌出,谢柔雪的右手像是有吸力一般,她抗拒不得。正在她怀疑自己会被吸成人干时,右手掌心一暖,有鲜血涌入体内。
初时极大地缓解了她的不适,驱散她因丹药和失血的寒冷。但过不多久,体内如同烧起一团邪火,烧心烧肺,烧得她脑子昏昏,七窍都要喷出火来般。又过得一阵,体内寒毒乱窜,身子忽冷忽热,或半边冷半边热。
如此这般冰火相煎,令谢怀瑜不住颤抖,冷汗涔涔,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偏偏记得闵姑姑的叮嘱,竭力保持神志,生受这酷刑。
漫长得仿佛几万年过去,谢怀瑜迷迷糊糊听见闵姑姑疲惫的声音:“完成。”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还换了套衣服。“怀瑜,你怎么样?”庄蕊扶她起来,喂她喝水。
谢怀瑜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心中感激,声音嘶哑地道:“你一直在这儿照顾我?”
庄蕊道:“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爹只关心谢柔雪,真是偏心得没边了。”见谢怀瑜默然不语,她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补救地拿出一个白色玉瓶:“瞧,这是掌门给你的补偿。”
她体内的热毒和寒毒假以时日会互相消耗干净,这地底熔岩的热毒太过霸道,只剩下一丝都这么厉害,难怪得谢柔雪十年来无法根除。
可是,此番她命虽无虞,却元气大伤,功力有损,还要忍受体内毒素的侵扰拉扯。谢怀瑜拿过小玉瓶,倒出一枚培元丹,一枚聚灵丹。
“哇,是极品的丹药!”庄蕊小声感叹,“我从来没吃过。”
谢怀瑜道:“想吃?那你拿去吧。”
庄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是你受了这么大苦才换来的。你快吃吧,吃了早点休息,明天咱们还要去看屠魔大典呢。”说完就退回自己的床上,眼巴巴地盯着谢怀瑜,“你快吃吧。”
谢怀瑜微微一笑。极品的培元丹和聚灵丹,她也从没吃过。褚宜年这次的补偿还算大方,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她终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