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当真是去如流光,势如雷霆。
闫冰的嘴角微微勾起,目中暗藏得色。除了剑修,同阶修士没有几个能有她这样的剑法。对面的陌生女修一动不动。是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芷拍手叫好:“师姐这剑……”刚起了个头,话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闫冰和张毓无心理会她,二人瞪大眼睛,神色如同见鬼一般。
只见那女修伸出右手。这是一只柔若无骨,白皙如玉的手。她的动作慢吞吞的,优雅而舒缓,却握住了来势汹汹的霜华剑。
五指将剑身包裹在掌心,轻松随意得像握住湖边安静的垂柳。
不见一滴血。
令人闻之色变的霜华剑乖乖躺在她纤弱白嫩的手掌之中,温顺得像一只羊羔。
闫冰咬牙催动灵力,霜华剑发出嗡鸣,在谢怀瑜手中轻轻颤动。
秦芷喝道:“咱们快快助闫师姐一臂之力!”并指向前,御使仙剑杀去。张毓似乎犹豫了一瞬,也御剑加入战局。
谢怀瑜不慌不忙,左手食指和中指在霜华剑剑身上轻轻一抹,长剑光芒大盛,挣动倏然而止。闫冰心口剧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此时秦芷和张毓的飞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杀到。谢怀瑜轻“哼”一声,二女只觉脑中闷痛,如有一柄巨锤狠狠一击,双双眼前一黑,扑倒在地。此时那两柄飞剑分别离谢怀瑜不过三指、一掌的距离,剑气凛然,而谢怀瑜却连头发丝儿也纹丝不动。陡然,剑光消失,两剑当啷落地。
三女瘫倒在地,惊恐地感到威压沉沉如山,自己便似巨人脚下的蝼蚁,想要再运灵力反抗,却是不能。闫冰艰难撑起身体,看见一双深红色的灵狐皮靴和玄色的衣袍下摆。
那双靴子造型极为简单,没有半点花俏和修饰,只是靴身尺寸小巧,暴露出主人是一名女性。
这双靴子一动,迈着轻缓的脚步向她们走来。
闫冰忍着剧痛,拼命抬起头,视线从来人玄色的裙子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到她平放在胸前的握着霜华的手,再往上,终于看到了她的脸。仍是那副朴实无华的装束,仍是那张年轻美貌的脸,仍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神情。闫冰却不但不再轻视,反而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惧。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抹去霜华剑上她的神识,斩断她和本命灵器的契约……这个人的修为一定比她还高,而且是高很多!她们看走眼了!
她俏脸苍白,死死盯着谢怀瑜。秦芷也一脸不敢相信:“筑基期大圆满?不,不止……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谁?”
谢怀瑜好整以暇道:“你方才说,得罪了金丹修士,该当如何?”
秦芷脸色灰败,嘴唇抖动,说不出话。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张毓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恳切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前辈,还望前辈海涵。”
谢怀瑜笑道:“我若不海涵呢?”
张毓道:“前辈尊为金丹大能,抬抬手指便可翻云覆雨,怎会和我们这样蝼蚁般的小修士计较?前辈……”
秦芷打断道:“够了!她要杀便杀,咱们认栽便是!咱们清虚谷的弟子,岂能向人摇尾乞怜?”
张毓脸色一变,闭口不言。
闫冰道:“是我们师姐妹三人冒犯前辈在先,该当任凭前辈发落。但请前辈念在我们一片孝心的份上,宽宥则个。家师寿宴定于十月初九在清虚谷中举行,已广邀天下同道前来,其中不乏五大仙门的宗师大能。到时还请前辈赏光莅临。咱们定会再向前辈郑重致歉,家师也会备上薄礼,当面谢过前辈今日的宽宏大量。”
三言两语,软硬兼施。
假如谢怀瑜是一个散修或是出身小门小派,都极有可能会忌惮清虚谷乃至谢柔雪身后极意宗的势力,至少也不会愿意为了一点小事得罪于她。而假如抬手放了三人,则卖了个人情给谢柔雪,不但能有机会参加谢柔雪的寿宴,与五大派的修士结交,还能得到谢柔雪的酬谢。谢柔雪的确也只是个金丹修士,但金丹和金丹可不尽相同。她背靠极意宗,又是清虚谷的掌门,手里的好东西自不会少。
何况世人皆知清虚谷主修丹道,与她交好那是好处多多。要知道修为越高的修士,越难找到合适的丹药,贵还罢了,更有一些丹药是有价无市的。
闫冰说完,心中三分的底气已变作了七分,笃定这位女修不会拒绝。
谁知那女修却不耐烦道:“废话真多。”将手一挥,霜华剑剑锋调转,剑气化为实质。
三女只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攫住,无可反抗地抬起头,张开嘴,紧跟着一阵剧痛,齐齐惨哼一声。
神智模糊中,闫冰听见那女修的声音冷冷道:“念在你们年纪小,我这次小惩大诫,留下你们的项上人头。望三位吸取教训,今后正心术,行正道。还有,滚回去告诉你们师父,若再放任弟子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我不介意连她一并管教管教。”
谢怀瑜左手扣着一颗乳白色的珠子,珠子中光影流转,隐没在她掌心。她将霜华剑收入储物手镯,不再看地上受伤昏迷的女修,身形一闪,腾入寿山密林。
“寿山”不是一座山,而是连绵不绝的一条山脉,最早被称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