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就该还给你,百里文舒,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如何做事!滚开,别挡着我射箭。”
张英杰瞬间乐了,高喊,“秦大人威武!”冲上前去将百里文舒拖走……
秦念之再次举起弓箭,装模作样地比划一番,阿里罕额上冷汗涔涔,不停安慰自己,秦念之绝对没有胆子伤了自己。
可真的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手中,这可怕的滋味并不好受。
眼见少年十分费力生疏的模样,勉强举着弓箭瞄准自己,一旁的紫衣少年似乎还在进行现场教学……
阿里罕终于绷不住了,“等等!我……”
他话还未说出口,那秦念之忽然眼神变得凌厉,右脚往后一撤,身端肩平,忍受着后肩结痂伤口撕裂的痛楚,将弓弦拉满,“嗖”的一声……
阿里罕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已经干瘪的葡萄也掉在了地上。
“铮”的一声,那只箭羽挤掉了阿里罕之前射出的箭羽,牢牢地定在墙上。
日光透过树梢,斑驳的光影透在他的身上,疏影横斜,碎光清浅。那人歪头浅笑,伴随着漫不经心的语调,一锤定音,“你输了,大皇子。”
四周寂静一瞬,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围观的贵女们也忍不住拍掌叫好,一个个芳心暗许的模样,惹得在场勋贵子弟眼热不已,可再看看立于人群中的眉眼清俊的身影,也忍不住面露狂热,自叹不如。
阿里罕神色恍惚地看向身后的墙壁,再看向地上跌落的葡萄,猛地站起身来,怒气翻腾,“你是故意的!秦念之!你骗我!”
少年一脸无辜,“何出此言?”
“你故意诓骗我,不善骑射……”
秦念之轻描淡写地回应,“我何时说过?一直都是大皇子在自说自话,要和我比试。
再说,难道大皇子是明知我不善骑射,还要故意与我比试,岂不是……”
“你……你……”
阿里罕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正欲发怒。
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古井无波却十分威严的嗓音,“大皇子何故如此动怒,可是招待不周的缘故。”
众人纷纷跪地请安,“参见陛下。”
秦念之也随之跪下,后肩传来的钝痛和濡湿让他不适地皱起眉头。
却见宣和帝竟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心下一跳,自己是怎么招惹陛下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碍于宣和帝在场,阿里罕到底没能找回场子,只是愤愤道,“本皇子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走之前又阴恻恻地对着秦念之笑道,“明日赛马,你来不来?”
秦念之轻笑,不可置否。
“阿里罕没有得到答案,一时气结,“你莫不是怕输给本皇子,才故意不来?”
张英杰白眼朝天,“秦大人是怕你输得难看,回家哭鼻子。”
“呵,明日我在别院等你,你若不来,便是懦夫!”阿里罕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见北狄大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园子外,宣和帝这才将目光投向众人,又冷冷地瞥了秦念之一眼,甩袖离开。
秦念之摸摸鼻子,觉得陛下看上心情不佳,想到自己肩上还有伤,便准备拉着李湘禾先行告辞。
一旁随侍的江德福急得要跺脚,只能拨开人群凑了上去,扯着秦念之便往外走,“秦大人,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湘禾,等等湘禾……”
江德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秦大人放心,老奴一定派人将李姑娘安安全全送回府中,保管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
你快去看看陛下吧,陛下刚刚一直在阁楼上看着你呢,你头顶葡萄的时候,阁楼的桌案都被陛下捏碎了。”
秦念之一愣,难怪刚才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还以为是玉白在骂自己……
一想到陛下刚才饱含怒气的眼神,秦念之此刻也有点犯怵。
停住脚步,干笑道,“我……我身子不太爽利,今日先回府了,明日在向陛下告罪。”
说着也不顾江德福的阻拦,转身便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夜影那冰山一样冷漠的面孔忽然挡在自己身前,“秦大人,陛下要见你。”
躲藏在暗中吃瓜的玉白,一边“啧啧啧”,一边摇头感叹,“秦大人还是太天真了。”
……
秦念之几乎是被人押着送到了南书房的偏殿。
一踏入门槛,江德福“嘭”的一声,将大门“体贴的”关上。
气宇轩昂的年轻帝王跪坐在茶几后,明黄色的龙袍衬着那张冷峻的面容,有种高不可攀的矜贵威严。
更别提此刻宣和帝正神色漠然的直视着自己。
秦念之当即腿软,没骨气地跪倒在地,“臣知错,还请陛下恕罪。”
宣和帝嗤笑,竟觉得这样的念之十分有趣。像一只做错事被主人拎着脖子被迫乖乖认错的猫崽儿,有种可爱又磨人的错觉。
“哦,错哪了?说来听听。”
“陛下容禀,是北狄大皇子挑衅在前,下官这才应战,下官有绝对的把握,绝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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