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精神空间中的时间溯行军。
她却没有看到一振溯行军,她所看到的,是被一群可以称得上和自家的刀们处境千差万别的刀剑男士。
“主公,求求您为退进行手入。”
粟田口一家的兄长,谦逊,谦和,有礼,优雅的青年一期一振,此刻正跪在地上,做出再卑微不过的姿态:“求求您,主公,接下来需要我出阵多少次寻找材料弥补都可以,求您——”
宇智波鸢的瞳孔微颤。
自从她的刀剑男士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一日,她便将他们视作家人,同伴,悉心照顾,和谐相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期一振需要这样卑微的恳求审神者?
“混账!”精神空间中的审神者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性,他的面上贴着一张符咒遮住了面庞,耻高气扬,甚至一脚踹在了水蓝发色的青年腹部:“谁要为那种满地都是的一花短刀耗费灵力资源手入治疗?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能发挥它们真正意义上的价值!”
宇智波鸢只愣了一顺,旋即险些被愤怒占领理智。
……不行,她需要忍住,这里只是溯行军的精神空间罢了。
溯行军还没有出现,她绝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大脑,将这个空间里面的审神者踩在脚下也不会改变什么,这只是既定发生过的事实,回忆杀罢了。
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之后,她继续保持着旁观者的角度,安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一切。
一期一振承担了审神者的责骂,等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青年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回到了弟弟所在的房间。
“一期哥。”
五虎退看起来就与宇智波鸢自己的五虎退一样,别无二致的铂金色短发,在见到哥哥的那一刻,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扬起了笑容,他身上的鲜血几乎染透了雪白的绷带,伤口在如此孱弱的身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小老虎也显得蔫蔫的,但是依旧担忧的舔舐着五虎退的手掌,似乎是在期盼小主人尽快好起来。
“对不起,退。”一期一振甚至不敢触碰奄奄一息的弟弟,他不停的流泪和道歉:“……对不起,退。”
“不要难过,一期哥。”五虎退小声的回答:“您根本没有错,一期哥。”
“只是。”五虎退的嘴角虽然依然上扬的,这个孩子的眼神确是死掉的,他轻声说:“只是,为什么主公会那样不喜欢我呢。”
宇智波鸢听到了少年的心声。
【因为我不够听话,不够可爱吗?】
【因为我在战场上发挥不了作用,过于弱小吗?】
【因为我只是一把不会被珍惜,哪里都会有的小短刀吗?】
宇智波鸢看着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躯逐渐消逝,最后只剩下一把碎裂的刀剑本体。
每一把刀剑都是本灵中千千万万的分灵。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五虎退。
但是对宇智波鸢而言,她的五虎退永远是她独一无二的五虎退。
在一期一振因为弟弟碎刀的事实,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时,宇智波鸢的眼泪也缓缓流下。
但是与此同时——她似乎看到了,碎刀上似乎缠绕着什么。
黑雾?黑气?
那么,这个本丸悲惨的现实和根本不负责任的审神者的行为已经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了。
……那,溯行军呢?
没来得及细想,精神空间的时间逐步往前推进。
还是那个脑满肠肥的审神者,他用粘腻的目光扫向坐在一期一振身侧的乱藤四郎。
乱藤四郎的眼神里充满惊惧,躲到了兄长的身后,他甚至将长发全部剪去,穿着普通的粟田口制服裤而非裙子,像是为了去躲避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宇智波鸢记得,她家的乱酱最喜欢和女孩子一样漂亮的衣服,最喜欢留着金黄色的长发,给自己梳各种各样的漂亮发型,最后还会闹着要给她梳。
“主公。”一期一振依旧用谦和的态度对审神者说道:“乱他,还小。”
“——你在妄图指指点点我的行为吗?”审神者忽然勃然大怒,踹翻了面前的桌椅:“你在瞧不起我?”
一期一振低着头,阴影遮住眼睛,几乎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我们刀剑男士一直以来都尊重着您,主公。”
“混账!”审神者忽然扑上前,伸手作势要去拽乱藤四郎的头发:“不过是一花刀罢了,在这里神气什么,我——”
他的话没能说下去。
宇智波鸢也缓缓放下了自己因为过于愤怒结印的双手。
因为一期一振的本体刀剑,已经将审神者的腹部全然贯穿。
“你,你……”审神者的口里咕噜咕噜往外冒着血,说话都不甚清晰。
“弑主之刃会被诅咒刀解?”一期一振的声音依旧温和,声线依旧优雅而富有磁性:“嗯,我明白哦,我当然明白。”
他将本体刀剑拔/出,下一秒又反手刺向审神者的心脏。
“所以,请您去死吧,主公。”
太刀青年的周身都被这种丝丝缕缕的雾气缠绕,它们宛若活着的蜘蛛网一样蔓延,凝聚——
宇智波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