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斤红糖,三斤大白兔奶奶糖,二两茶叶,半斤点心,三根红头绳,两斤苹果
李卫东在供销社大肆采购,惊得梁拉娣嘴巴有点合不拢。
“卫东兄弟,没必要带那么多礼物,梁大民是我堂叔。”
“他为人很和气,在几个堂兄弟里,最稀罕我,你想问的事情,只要我开口求他,他肯定不会推辞的。”
李卫东把礼物放进帆布袋子里,挎在车子把上,笑道:“你应该很久没有回过梁家沟了吧?”
“嗯”梁拉娣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迟疑道:“大概有半年多了,你也知道我家有三个孩子,带着孩子们回去,每次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都会给他们不少礼物。”
“这年头农村的日子,比城里过得还苦,他们自己都是经常吃上顿没下顿,我怎么能再忍心要他们的礼物呢?”
“可是他们又很实在,拿出来的东西,你要是不接着,他们会觉得你看不起他们。”
“所以,我干脆就不再回去了。”
这番话让李卫东对梁拉娣刮目相看,这女人虽然贪小便宜,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底线,要是换作秦淮茹的话,非得把梁家沟的那帮乡亲们薅秃噜了。
李卫东骑在自行车上,笑道:“这些礼物不是我的,而是你准备送给那些乡亲们的。”
“真的?”梁拉娣一脸不可思议。
当她看到李卫东重重点头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抱住李卫东。
什么叫做能依靠的男人,这种就是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到梁家沟的时候,是上午九点钟。
虽然现在天冷,田地里没什么活,社员们还是没有闲着,一大早就在生产队队长的带领下,修建引水渠。
梁家沟是个大公社,足有上千人,场面十分壮观。
梁拉娣打听到梁大民所在的沟渠,带着李卫东走了过去。
“大民叔,大民叔。”
现场十分热闹,社员们边唠嗑边干活。
梁拉娣站在沟渠上大喊了几声,梁大民才听到,拎着铲子,直起酸疼的腰,看到是梁拉娣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和欣喜。
“拉娣,你怎么回来了?”
梁大民跟生产队长请了假,大踏步的跑了过来。
“当然是回来看看您跟婶子。”梁拉娣笑着说道。
梁大民拉住梁拉娣的手:“走,走,你有大半年没回来了,你婶子昨天还在念叨你,咱们到家里说话。”
说完话,梁大民才看到梁拉娣身旁还站着一个男同志。
他下意识的上下打量李卫东,身材魁梧,相貌硬朗,身上穿着四个兜的中山装,手腕上戴着锃亮的手表,脚上穿着一双皮鞋。
这人穿得比公社的书记还要阔气,肯定来头不小。
梁大民吞咽口吐沫,指着李卫东问道:“拉娣,这位是?”
这句简单的话难住了梁拉娣,她跟李卫东的关系,有那么亿点点复杂,该怎么介绍李卫东,才合适呢?
李卫东看出了梁拉娣的为难,抽出一根烟递给梁大民:“梁大民同志,我是梁拉娣的工友。”
梁大民接过烟,下意识的愣住了,烟上带着海绵头,这玩意可不多见。
他在鼻子前闻了闻,把烟插在耳朵上,讪笑道:“工友好,在一块工作,有利于培养感情。”
开玩笑,梁拉娣进城工作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带过工友回来,还是位男工友。
而且。梁拉娣是梁为民看着长大的,他对梁拉娣十分了解,只是通过梁拉娣看向李卫东的眼神就觉察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大民叔,真的只是同事,你胡说什么!”梁拉娣跺着脚。
她佯装生气的表情,更是骗不过梁大民。
梁大民嘿嘿嘿笑:“对对对,暂时只是工友.”
呵,这位社员好像并不像梁拉娣介绍得那么木讷。
李卫东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掰扯这种事情上,笑道:“大民同志,这次来.”
“哎呀,来了肯定得到家里坐坐,有什么事情,等回了家,喝了茶水再说。”
梁大民说着话,扛着铲子便往村子里走去。
这人还挺有点性格啊。
梁拉娣有些歉意的看看李卫东:“卫东哥,对不住了,大民叔就是这种脾气,以前我婶子经常骂他,犯了倔脾气,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李卫东正好待回答,走在前面的梁大民回过头说道:“梁丫头,你说的那些话我可都听到了。”
梁拉娣做个鬼脸,快步跟在他后面,李卫东苦笑着摇摇头,也只能跟上。
原本打算询问了事情,就能返回京城,看来得耽误一点时间了。
这年代的农村都是泥巴路,前两天这边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湿滑。
李卫东一路躲避着水坑,往村子里走去。
梁大民家位于村子的最西边,院墙是土胚墙,上面粉刷有白色的标语,木门破破烂烂的,在风中来回转动,发出吱吱的响声。
梁大民大步走过去,推开木门,朝里面喊了一声:“老婆子,梁拉娣带着对象回来了。”
一个身穿农家蓝布衫的妇女快步从堂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