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村民大会上,田福高很诚恳的承认了错误,表示自己不该跟王彩娥乱搞。
而王彩娥则一直捂着脸在那里哭,压根就没有抬头。
大会临近结束,田福堂站起身,看着李卫东说道:“卫东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就着?”李卫东扭头看向身旁的李登云:“登云同志,他们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就这么搞在一起,难道只要道歉,就可以了吗?”
李登云坐直身体,大声说道:“当然不行!他们严重违反了规则,必须得严惩!”
此话一出,正搭拉着头的田福高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田福堂,而王彩娥也顾不得哭了,同样将目光投向田福堂。
昨天晚上,在仓库里面,田福堂可是亲口保证,只要他们承认了错误,不将田福堂交代出去,那么他们就能被放掉。
但是,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起来,李卫东在那边穷追不舍,田福堂要是扛不住压力的话,那么他们可就麻烦了。
田福堂也是心中一跳。
他清楚李卫东这是要赶尽杀绝,下意识的想找借口,可是却没有办法。
况且,李登云还坐在旁边,他也没有办法用风俗来忽悠李卫东。
思索片刻,田福堂决定再退一步,他站起身冲着李卫东笑着说了一句:“卫东同志,都是乡里乡亲的,男同志也就算了,女同志要是被处理了,以后还怎么活啊,您也不想看到王彩娥出个三长两短,是吧?”
田福堂的声音大小正合适,王彩娥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眼睛一转,嚎啕大哭起来:“太丢了,太丢人了,我不活了!”
王彩娥站起身,拗着头就要向后面的墙上撞去。
跟一般寻思的妇女同志不同,她的速度显得尤其的慢,要是放在电视上的话,就像是加了特效的慢动作。
这么慢的速度,足够旁边的几个妇女同志冲上来了。
妇女主任何凤英一直没有等到露脸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从位子上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王彩娥。
“王彩娥,你要干什么,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王彩娥装作拼命挣扎的样子,脑袋尽力往墙上撞,扯着嗓子大吼道:“凤英嫂子,你不要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成了不干净的女人,全村人都看不起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田福堂见时机已经到了,走到李卫东跟前,哀求道:“李主任,你也看到了,王彩娥现在要寻死寻活的,要是再将她送到镇上,那她可能就活不成了,要不就算了吧。”
李卫东哪能不清楚田福堂的用意,只是等到砖窑厂开张,还需要田家人的支持,点点头道:“王彩娥可以不被追究责任,但是田福高必须得被送到镇上。”
听到这话,田福堂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如此卖力,只不过是害怕王彩娥狗急跳墙,说出事情的真相罢了。
而田福高是田家人,即使被关起来,他也不敢反抗。
事情同田福堂想的一样。
田福高得知要被关半年后,先是气愤的发了一通火,声称要将田福堂拉下水。
可是田福堂指了指坐在台下的田福高媳妇儿和两个孩子:“福高,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拒绝认罪,那么你的老婆和孩子.”
田福堂话说一半,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田福高却清楚田福堂的意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双水村的人可能认为田福堂是那种正直的人,但是身为田福堂的智囊,田福高以前没少帮田福堂办事儿。
很清楚田福堂的手段之阴险。
再加上田福堂是双水村的一把手,就跟土皇帝似的,要是得罪田福堂,那么田福高一家就不用在双水村生活了。
所以,田福高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村民大会顺利结束,田福高被送到了镇上,需要关半年时间。
田福堂自认为逃过一劫,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田家人看他的眼神。
田家人都清楚,田福高之所以会出现在公社里,是听从了田福堂的命令。
现在田福堂为了自保,竟然毫不犹豫的抛弃了田福高,这让田家人都伤透了心。
李登云坐在主席台上,一直在观察田家人的表情,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心中对李卫东的佩服更增加了几分。
田福堂这个人自认为聪明,其实是有点小聪明,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能够在双水村呼风唤雨,完全是因为有田家人的支持,离开了田家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李卫东之所以一定要严惩田福高,就是因为这个。
大会结束后,李登云走到李卫东身旁,笑着说道:“李主任,今天是周末,您劳累了一星期,总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在家里备了一些饭菜,不知道你能不能赏光?”
“当然可以!”李卫东见到鹏子在旁边跃跃欲试,清楚这家伙的嘴又馋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吉普车沿着黄土道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黄原城。
李登云此时还只是宣传科的小干事,住在县城的家属院子内。
李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