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以为能够凭借精湛的表演,忽悠住李卫东。
他实在是太小看李卫东这个穿越者了。
这年月的窑洞并不隔音,张经理进到隔壁屋子里时,李卫东已经察觉了端倪。
诚然,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害群之马,他们凭借自己手里的权利,大肆为自己谋取利益。
但是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年代,谁要是敢像张经理这样明目张胆,估计早就被群众们押送到上面,凭什么能够坐到县城第二建筑公司经理的位置上。
所以这个经理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个冒牌货。
另外。
张经理最开始提出让孙少安支付2000块钱,在确定孙少安不愿意出那么多钱后,他竟然主动同意只要1500块钱就可以了。
在后来,孙少安提出身上只有200块钱,可以先付给他,他竟然也答应了。
他的表现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建筑公司的经理,反而像是一个捡钱眼开的家伙。
通过张经理的种种表现,李卫东这才最终确定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孙玉厚和孙少安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当时还想着去将张经理搀扶起来。
却看到张经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李卫东的面前。
“高人,领导,我有眼不识泰山,跑到您的面前班门弄斧,您就可怜我年纪这么大了,绕过我这一遭吧。”
见张经理主动承认,孙少安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想到刚才差点将家里的两百块钱交给一个骗子,他心中一阵后怕。
“卫东哥,我,我”孙少安看着李卫东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卫东没有理会他,这时候孙兰花搬来了一把椅子,李卫东坐在椅子上,惬意的抽着烟,盯着张经理问道:“老张啊,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骗子吗?怎么着,这会又改变说法了。”
张经理抱着李卫东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李主任,我哪里是什么张经理啊。”
“呵,你竟然不姓张?那你原名叫什么?”李卫东对这货也来了兴致,毕竟孙玉厚跟孙少安两人也算得上是这年月毕竟精明的人了,竟然没有看出一丝端倪,这货还是有点本事的。
张经理抬起袖子,擦擦眼泪道:“我,我原名叫做刘栓柱,原本是黄原县城郊区的社员,但是我压根就不想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所以早早的就离开了公社,在县城里晃悠,靠着帮人选墓穴,看相和干一些杂活来过日子。
后来后来有人看我长得像建筑公司的领导,所以就把我包装成那人,然后在县城里招摇撞骗。”
听到这里,李卫东微微皱皱眉头:“你们还是有团伙的?”
“对对对,是有团伙,我也是被人逼的,我们那个团伙的老大名叫张天德,手下有七八个青皮,平日里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对了,他们黄原县城的西郊有个废品店,平日里就在废品店里会面。”
刘栓柱也清楚自己的罪责,这要是被送进去,就凭借着一千五百块钱的额度,这辈子恐怕都很难从笆篱子里出来了。
只有将功赎罪,才能够减轻罪责,少在里面蹲几年。
他拉住李卫东的衣服,接着说道:“李主任,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块去那个废品店。”
李卫东本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毕竟这也不是他的活计,有那点时间,还不如跟孙兰花一块做做菜,跟姚淑芬一块在小树林里顽耍。
可是刘栓柱接下来的话,却让李卫东当时就提起了精神:“李主任,那帮家伙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趁着天黑,在县城里行窃,还喜欢到村子里偷东西。这些年他们偷了不少自行车,被子,家具之类的。对了,前阵子,他们还摸进了罐村的粮仓内,偷到了五百多斤的粮食。”
五百多斤粮食李卫东心中一跳。
自行车,被子,家具之类的也就算了,虽然被偷了很可惜,但是并不会要人命,罐村的情况不比双水村好多少不,甚至比双水村还要糟糕,双水村自从有了李卫东的那批援助粮,至少可以保证不出人命。
而罐村就麻烦了,李卫东前阵子曾听王彩娥的哥哥王二蛋提起过,他们公社也差点揭不开锅了。
现在又被偷了那么多粮食,罐村的社员们估计很难渡过今年冬天。
孙玉厚和孙少安,也想到了这点,紧张的看着李卫东说道;“李主任,罐村的粮食可都是救命的,要是有可能的话,您就帮帮他们吧。”
孙兰花也在旁边咬着嘴唇说道:“李主任,就算是现在将刘栓柱交给镇上,等镇上那帮人行动,张天德那伙人说不定已经得到消息逃走了,到时候罐村的粮食还是找不回来。”
李卫东清楚孙兰花的意思,张天德这伙人能够在县城里横行那么多年,肯定有某些特殊的关系。
地方上的事情非常复杂,说不定他们这边将刘栓柱送上去,那边人家就能把人救出去。
还不如重拳出击,一劳永逸。
李卫东下定决心后,盯着刘栓柱说道:“刘栓柱,刚才说的可都是事实?”
“领导啊,我怎么敢骗您。”那锐利的目光,让刘栓柱人忍不住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