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
孙老太太站在村委的外面,拐杖杵着地面,扭头看向李卫东。
她记得这个年轻人,最近经常出现在孙家,帮助孙玉厚成了分粮小组的组长,还帮助孙玉厚成了砖窑厂的厂长,让孙少安成了砖窑厂的副厂长。
还联系了县城里的医生,帮她治疗了双眼,虽然现在眼睛还有点模糊,但是已经能看清楚东西了,要不然大晚上的,孙老太太也不敢拄着拐杖从窑洞里出来。
但是。
孙老太太对李卫东并没有好感,她有些想不明白,李卫东这么大的领导,为何一定要为难她的宝贝儿子孙玉亭呢!
孙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李卫东跟前,冷着脸说道:“后生娃子,听说你把我家玉亭抓起来了?”
李卫东清楚孙老太太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平时到孙家,一直没有跟她过多接触。
但是没有想到孙老太太竟然敢当众提出这个问题。
别说李卫东没有想到了,就连从后面赶上来的孙玉厚跟孙少安也没有想到。
这可是京城来的主人啊!双水村全靠着他,才能够支棱起来。
孙玉厚连忙上前拉住孙老太太的胳膊,劝说道:“娘,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跟李主任没有关系,玉亭办了错事儿,就该被教训,走走,咱们赶紧回去,你还没有吃药呢!”
他抬起头看向李卫东挤出一丝憨厚的笑意:“李主任,真,真是对不住,我娘她老糊涂了,她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现在就把她带走。”
李卫东当然不会跟一个老太太计较,正想说些什么,孙老太太突然拿起拐杖朝着孙玉厚的脑袋上夯了两下。
没错,是夯,而不是吓唬性质的那种触碰,李卫东甚至听到棍子触碰脑袋发出的棒棒声。
孙玉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平日里在砖厂干活就算是被砖头砸到,也不皱一下眉头,此时却疼得吸溜着嘴巴。
他下意识的想发火,怒意已经在瞳孔中酝酿了,可以想想只要他用那双健壮的胳膊狠狠举起孙老太太,足足能把她举起一米多高。
但是孙玉厚看看孙老太太,眼神中的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边捂住脑袋,一边求饶:“娘,娘,你这是干什么。玉亭的事情,咱们不是已经在家里讨论过吗。”
“你这混蛋,玉亭可是你的弟弟,当年你爹临时的时候,让好好照顾玉亭,你做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我亲自出面来救玉亭,你竟然还拦着,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了?!”孙老太太一把从孙玉厚的双手中挣脱出来,扭头冷眼看向李卫东:“京城来的李主任,我孙老太太在双水村也算是年纪最大的人,这要是在解放前,就应该被称为村子里的老祖宗!”
听到这话,李卫东嘿嘿一笑,眯着眼说道:“老祖宗,我记得在解放前,双水村的土地都是金家的,你就算年纪再大,也只不过是帮金家放牛做饭的,别说当老祖宗了,你连饭都吃不饱!”
倒不是李卫东要教训这位同志,而是他平日里最讨厌倚老卖老的人。
那些人以为仗着自己年纪稍微大一点,就能够不讲道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孙老太太平日里就是在孙家这样教训孙家的人,没有想到会被李卫东怼得哑口无言。
她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是今天孙老太太来到这里也没有打算讲理,她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瞪着李卫东说道:“你少拿这些事情吓唬我,我老婆子从解放前走过来,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我家玉亭不就是从粮仓里拿了一些粮食吗?
他身为双水村的领导,整天为村子里忙上忙下,拿点粮食又怎么了?”
李卫东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压根就没有同这种人讲道理。
当然,这件事本来就跟咱李卫东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想借孙玉亭扳倒田福堂的是金俊山。
李卫东扭头看看金俊山。
金俊山对孙家老太太也有些害怕,所以在孙家老太太到来之后,一直躲在后面,想着让李卫东帮他挡枪。
现在接触到李卫东眼神,顿时明白自己的想法已经泡汤了。
金俊山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看着孙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这是干什么,玉亭犯了错误,就该受到处理,你这里纠缠李主任是什么意思!”
“犯了错误?”孙老太太见到金俊山胸膛挺了起来,翻了个白眼说道:“金俊山,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当年你就是金地主的狗腿子,要不是金地主死得早,你觉得自己能够洗得白?”
听到这话,李卫东顿时来了兴致,自从来到双水村之后,他就对金家能够跟金地主脱离关系感到好奇。
要知道在解放前,金俊山、金俊武他们虽然是金家的旁系,但是因为需要靠着金地主过活,跟金地主的关系也是很密切的。
果然。
金俊山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指着孙老太太的鼻子说道:“孙老太太,你胡说什么,我当年只不过是金家的长工!”
“哼,金俊山,你以为当年知道你事情的人都死光了吗?金家的长工?怎么跟金地主的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