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侧过注视谢安屿良久, 开口的时候嗓子有哑：“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带我过来的。”
余风怔了怔。
“她开了你的车，家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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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屿微微低下, 说话声音很轻：“你怎么了？什么事了？”
余风翻了个身, 侧躺着他：“没事。”
谢安屿摸着他的耳朵嗯了一声，着他的眼睛说：“说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余风搂了一下他的脖子，人搂到自己面前, 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嘴巴。
一到余风他妈还在外面, 谢安屿下意识有心虚。不过今天这情况，他妈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然不至于亲自到余风家找他。
“哥, ”谢安屿蹲在床边，声音压低了，“阿姨……是不是已经知道你跟我的事了？”
余风嗯了一声, 摸了摸他的脸，说：“知道了。”
“你跟她说的？”
“她问我，我就说了。”
“她能接受？”谢安屿心里没底, “她有没有骂你？”
余风失笑：“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喜欢男的了，早骂过了, 现在不骂。”
余风坐了起来, 顺便谢安屿拉起来，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灯打开了。屋里的灯有十来年了，光线很暗, 忽然打开也不会觉得刺眼。
余风拉着谢安屿坐在床上, 谢安屿清了屋里的全貌，到了柜上程晟的照片。难怪余风家里一程晟的痕迹也找不见, 其实都被藏在这里了。
谢安屿转着余风：“阿姨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她的？”
余风说：“别人告诉她的。”
谢安屿一愣，这种事, 除了余风本人，还有谁能告诉她妈？
“谁？”
“不知道。”余风说，“以前高中的学生，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你……在学校公开过？”
余风笑了声：“我没事公开这个干什么。没公开过，但有人知道，还记得上次来这儿，对门的那个姐姐吗？”
谢安屿了：“她喜欢你。”
余风纠正他：“是喜欢过。”
他继续说：“那个时候高，快高考了，她跟我提了这件事。”
高的时候计划考什么大学心里都是有数的，刘歆芸的目标院校在别的城市，她知道余风肯定会为了程晟留在北城念大学，毕业后分道扬镳是必然结果。她暗恋余风很多年了，在学校又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直到高中快毕业了才鼓足勇气跟余风袒露心意。她知道一旦毕业到不同的城市，以后再说就难了，喜欢余风的生很多，了大学只会更多。
那个时候追求余风的生不少，隔几个礼拜就有人跟他表白，拒绝很简单，一句话的事，只不过他从来没拿“喜欢男人”这个理由拒绝那些人。
除了刘歆芸。
刘歆芸追问他为什么，眼睛是红的，其实余风心里有数，他知道刘歆芸大概率喜欢了他很久。
刘歆芸就住他家对门，是陈姨的儿，他很喜欢陈姨，他跟刘歆芸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他没办法糊弄刘歆芸，他只能给她一个明确又完完全全掐断她念的理由。
这件事发生在某天的晚自习结束后的教室，他们的对话不知道是被谁了，后来就传开了，传到学生耳里，传到老师耳里，最后传到王敏英耳里。
王敏英就在余风就读的高中教，第二任丈夫跟学生轨后销声匿迹这件事让她在学校颜面尽失，没到几年后儿子又来了这一。
所幸这只是件捕风捉影的事，事人如果不是余风还未必会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但毕竟谁也没见过余风跟哪个男的“胡搞”在一起，传言没有说服力就是谣言，久了就没什么人提了。这件事跟刘歆芸没什么关系，但她事后一直很自责，她就是这种性格，心思重，多。
程晟时上的是特殊学校，余风每天放学都会先学校接他，带着他一起上晚自习，刘歆芸跟余风告白那天他也在，不过时被余风哄着学校小超市买小饼干吃了。
那段时间刘歆芸跟余风的关系很微妙，在楼道里哭着跟余风道歉还被程晟撞见了，程晟不了解情况，还问余风是不是跟对门的歆芸姐姐谈恋爱了。
余风时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你哥不早恋”。
程晟就笑了，笑得眼睛眯起来。
余风又陷入了往事，他仰起侧过来柜上的照片时，谢安屿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指印。
“你脖子怎么事？”谢安屿语气稍急，表情顿时变得难，“怎么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