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黄衙役最近一段时间,第二次来到罗家村了。
他十分不愿意接这个活计,但上峰的命令下来了,有路子的要么称病,要么外出公干,都躲得远远的,偏就还派到了他的头上。
黄衙役带着一众下属,步履沉重的来到罗家门前。
官场混了这么久,他十分清楚。
此行,虽然是罗老太太告发罗家二房忤逆不孝。但闹到后面,必定会迁出靖王与上官乔的身影,到时候,他与罗家,就是这两方势力中间的蝼蚁,一个不好,就是替死鬼的命!
黄衙役见到罗小乔后,十分客气:“小乔姑娘,打扰打扰,不过,您家老太太去衙门告发你们,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啥?他说啥?”早起有不少村民来上工,刚路过门口的时候,见到衙役的身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种话。
“他说老太太去告发小乔一家!”黄婶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老不死的,好日子过腻歪了,非得折腾。折腾死了二房小辈不行,还折腾,前阵子没人管都成啥样儿了?还听那大房的,简直不知道好歹!”
“官爷,您听我们说,这罗家老太太是真不是个东西呢,可不能因为她一席话,就冤枉了好人啊”,罗金荣也气喘吁吁的过来了。
黄衙役十分头疼,他自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上峰明里暗里已经警示过他了,这事儿必须闹大了,秉公执法!
“小乔姑娘,您看,我这也是听命行事,都是混口饭的,您……”
“行,我们跟你们去”,罗小乔看着他的样子,淡淡的笑了,并不慌张:“请容我等准备下东西”。
“大人,洪大人交代,让我们尽快缉拿归案,赶紧上枷吧”,一个愣头青一样的差役,有些蛮横的说道。
“滚边儿去”,黄衙役踹了他一脚,“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罗小乔走到屋子里:“爷爷,你们把断亲书,和当时作证的村民签的文书都带上,把这段日子为祖奶奶买药买补品的单据也全带上”
“小乔,你放心,你们都别害怕。就算衙门真的判我们有罪,有我们两个老东西在呢,就算有事儿,也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听我们的,都往我们身上推就行”,罗奶奶红着眼圈说。
“奶奶,你放心,今儿硬碰硬,孰胜孰败,还说不准呢”,罗小乔拍了拍她有些瘦弱的肩膀:“放心吧。”
苏空青看他们一家有些慌乱的样子,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小丫头,需不需要小爷出马帮你干掉她?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
罗小乔横了他一眼:“你边儿去吧,别添乱就行”
苏空青挺生气,这还是头一回发好心被拒绝。
这罗小乔,不是以为就凭那本子画册,再加上几个书生,就能扭动衙门的大腿吧。
不要太天真了!
靖王这么多年,都没能让衙门的章法变一变,就凭这段时间,这点儿民间的话风儿,就想赢官司?开什么玩笑!
罗小乔冲明一和明二使了个眼色,两人点点头,分散开行动了。
“走吧,黄兄弟”,罗小乔一家人,穿着齐整的走出了院子。
那个愣头衙役要上来戴枷锁,被其他人给推搡到一边儿去了。
“小乔,你等着,我们跟过去给你们作证”,罗金荣擦了把脸,郑重的说,“我去叫乡亲们”
“谢谢村长爷爷”,罗小乔有礼貌的道了谢。
村外头,囚车都准备妥了,但没有人让罗家人上去,几人坐着马车,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兴城府衙。
府衙门口则聚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老太太手中还紧紧握着鸣冤用的鼓锤,似乎这样,才能压住自己心内的不安。
“啪”,洪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罗家村……罗氏……”,罗老太太嘴巴居然利索了一下。
“草民罗新建……罗安平……罗小妮……罗小乔……”
除了罗有喜有功名在身,其他人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谁是原告?所为何事?”
“民妇……状告……”,罗老太太被旁边的衙役的样子吓着,有些打退堂鼓。
罗有喜见状,上前拱手:“大人,草民祖母中风,言语不清,还请大人允许草民代为陈述”
“准!”洪县令说。
“我家二爷爷,也就是曾祖母的二儿,家中有产,父母在却别籍异财,供养有缺,且言语忤逆,故曾祖母告其不孝”
“罗新建,你有何话说?”洪县令问。
“回禀大人,草民一家并未有任何不孝之举,这个村民们都能作证,还请大人明察。”
罗爷爷头磕在地上,他豁出去了,今儿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孙子和孙女,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他自己顶了。
“草民的娘与草民,早就断了……”罗爷爷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洪县令打断了。
“哼,你母亲亲自来告你不孝,事实俱在眼前,你还敢否认?如此刁民,不打恐不能认罪了”
“来人啊,给我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再拖上来回话”,洪县令冷哼一声,就要往下扔令牌